《音樂教育》(七)

[宗教精神和心靈教育]
由於我們中學裡的所謂「生命教育」或者「宗教教育」,
傳遞了很多經不起批判的訊息,
例如「愛不需要智慧」,例如「先尊師,後重道」,
例如「對長輩和掌權者必須有禮貌」,
例如「忠於教會重要過忠於宗教精神」,
例如教會高層的說話,
較之耶穌基督的「道路、真理、生命」更重要,

例如「只是對給予物質和傳遞知識的人感恩」,
例如「左手擁抱神,右腳和魔鬼跳舞」就是包容。
結果大部份中學生心目中的「神聖holy
不是混合了愚昧和無知,就是混合了虛偽。
當宗教罔顧人類社會中的醜陋,擁抱虛偽時,
往往會利用看似「仁愛、喜樂、和平」的音樂來麻醉神經。
事實上只有當我們解決了心靈的重擔之後,
真正滲透出「仁愛、喜樂、和平」的音樂,
才能夠完全顯示它們的價值,不會被利用來作為一種逃避。
心靈音樂來自人類的「宗教精神」,
本來應該和宗教的背境無關。
但中國的宗教音樂,
似乎缺乏了宗教精神裡的種種元素,例如
1.  對真和誠的敬畏、開放、擁抱批判、擇善固執;
2.  對愛和智慧的謙卑、神聖、正義、浩然正氣;
3.  責任、承擔、任重而道遠、無奈、愚公移山、迎難而上…
但這些宗教精神在中國傳統文化之中是存在的。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是華夏精神文明的抱負!
We  always  know  that  a  man  is  judged
by  the  company  he  keeps  as  well  as
by  the  company  he  avoids.  Similarly,
a  man  can  also  be  judged  by  the  music
he  listens  to  and  the  music  he  avoids.
( Jason Ling )
禮失而求諸野,由於音樂是人類共同的心靈語言,
我們可以向西方心靈音樂中尋找。
很多西方心靈音樂還保存著作曲者對「神聖」的領悟,
因為作曲者作曲時「保守了他們純淨的心」。
這些音樂可以洗滌我們的心,讓蒙蔽了的心靈重現光彩,
可惜現在的所謂音樂教育,傾向於重視樂器及技巧的培訓,
完全忽略了選曲和隨後的聆聽。

二百多年前,Georg Friedrich Handel 的歌劇 Xerxes
裡面的 Larghetto,散發出對善和正,莊嚴和神聖的嚮往,
給人一種鼓勵思考、說理,反對盲目迷信的感覺,
謹慎之中充滿對真理的信心和對未來的希望。
筆者認為是心靈音樂中數一數二的作品,
所以收錄了十多個不同的純音樂版本。
《Largo from Xerxes》
Antal Zalai, violin / Jozsef Balog, piano

用大提琴演繹,就另有一番感受:
조희연

喇叭和風琴,又帶來另一種新的感受:
Oliver Waldmann

至於 Xerxes 歌劇裡演唱的版本,稱為《Ombra Mai Fu》
感情上比演奏的版本激昂得多。
唱過這首名曲的男女高音,多如恆河星數。
可惜這般優秀的心靈音樂還未有人譜上中文的歌詞。
Placido Domingo (Itzhak Perlman, violi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CmFl9aQ3lw
Paula Rasmusse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yg0Ttx16uk
不論是純音樂的版本還是男女歌手演繹的版本,
都是筆者刻骨銘心的摯愛,但絕對不會常聽,
因為人在生活之中需要嚴肅的時候並不多。
我們除了要鼓勵在心靈方面早慧、重視心靈的學生之外,
還需要開發和提升大部份學生的心靈。
筆者有一個這樣的假說hypothesis
我們選擇某類音樂來聽,
除了反映當時特別的心境和感受之外,
一個人在平日喜歡聽甚麼音樂,
就反映出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教育的目的就是提升年青人的心靈。
如果音樂和文學及心靈教育的關係如此密切,
我們就應該讓學生多聽和心靈有關的優秀音樂。
雖然心靈的傾向是難以強迫的,
但是人類精神文明進化之中,心靈的嚮往一向存在,
所以經過誠心檢討和批判、各式各樣的優秀音樂,
是可以強迫學生們聆聽的,
正如我們強迫學生們欣賞一些優美的中國文學,
例如 [詩、詞、曲] 一樣。
如果有一天科學證明了腦神經及身體細胞,
對優秀的音樂有正面的反應,可以改善社會的意識形態,
那麼就不再需要這些文章來說服了。
優秀的思考一向是陰陽調和的產品,
因為思考既需要冷靜,
亦需要由背後的熱誠和追求真理的慾望來推動,
所以感情和理性慾望弱的人,思考就欠缺能量來推動。
即使是一個懶的人,也有追求懶的慾望,
而懶的慾望往往能夠推動懶人思考:
「如何可以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地去懶?」
思考和行為,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心靈。
十年前的 Neuropsychology 已經發現
human  beings  actually  requires  emotions
in  order  to  reason  effectively.
筆者懷疑某些心靈音樂利於某些人的思考,
也許是由於某些聲音、頻率的組合,
讓他們接通了他們的心靈,和他們的腦細胞產生共鳴。
世界上一流的藝術家,從來都不會對自己作品完全滿意,
都希望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There  is  no  satisfaction  whatever  at  any  time,
there  is  only  a  queer,  divine  dissatisfaction,
a  blessed  unrest  that  keeps  us  marching  and
keeps  us  more  alive  than  the  others.
「那幸福的不安,驅動大家繼續向前,
    令藝術家比別人更生命力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