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教育》(十)

[演奏者和消費者]
人是這樣奇怪的生物!
人的生存時間有限,常常說「寸金難買寸光陰」,
好聽的歌已經這麼多,而好歌又不厭百回聽,
但依然有人願意犧牲自己的時間和委屈自己的耳朵,
去「欣賞」三、四流的音樂作品。
不知道是否因為政治經濟社會教育等制度出現了問題,
導致精神有問題的人越來越多,
結果喜歡聽嘈雜吵鬧呢喃的音樂的人直線上升。

A  wise  listener  always  distinguish
between  natural  and  unnatural  noise,
between  merely  sound  and  music.
( Jason Ling )
一首樂曲是否沉悶,
往往需要在不同的心情和環境之下聆聽,才容易作出判斷。
但不少人認為沉悶的音樂,只要歷史悠久,就代表高級,
正如不少人認為艱澀的哲學詞彙,就代表高深的概念。
有些沉悶、冗長、甚至不悅耳的樂曲,
根本不是用來聽的,而是用作練習的,
如果閣下覺得好聽,只不過是閣下私人的偏好而已,
千萬不要告訴我們由於是古典音樂,
由於是大師作品,所以一定是極品。
在一切講究效率和品味的時代,
一旦古典音樂出現不必要的冗長,會令聽眾放棄欣賞。

Too  many  pieces  of  music
finish  too  long  after  the  end.
( Igor Stravinsky )
至於有內涵,有必要的冗長的音樂,
一定是由於作曲者具備真和誠,所以一定會受歡迎。
I  don’t  want  to  see  the  uncut  version  of  anything.
( Jean Kerr )
從演奏者的角度來看,
也許一首能夠表現出個人高超技巧的樂曲,
一首一般人都「聽不懂」的樂曲,
就是好和高級的樂曲。
表演者一向認為自己有選曲的自由,
只要有一群人,在同一屋簷之下表演,
每人選擇一些在不悅耳和優秀的音樂之間的樂曲來演奏,
就是一個高尚的「音樂會」。
但選曲背後的動機是甚麼?標準是甚麼?可不可以公開?
怎麼樣的樂曲才算是一首「好」的樂曲?
怎麼樣的音樂才算是高級的音樂?
是否演奏技巧難度高的樂曲就是高級的音樂?
是音樂悅耳和感染力的角力?還是音樂技巧的角力?
但是站在誠實聽眾的角度來看,
好不好聽才是最重要的決定性因素。
雖然「各曲入各耳」,青菜蘿蔔,各有所愛,
但最緊要不是人云亦云,既欺騙自己,
亦意圖欺騙別人以為自己有品味。
誠實的音樂消費者認為,
只要在同一屋簷之下表演,其中有兩成難聽的樂曲,
就已經不是音樂會,
但不少在音樂會中差不多睡著的人,
會恰如其分地在適當的時候扎醒,然後立即鼓掌,
因為他們消費的不是音樂,是社會階級和地位。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
如果自認高級的音樂人開音樂會,演出自己喜歡的樂曲,
為何不敢說出某一音樂會其實只是表演給自己友欣賞?
為何具備真和誠的聆聽者,
不可以合作找出一些共同的底線,淘汰並不出色的樂曲?
說明只要音樂會中的樂曲不在此列,就拒絕買票入場?
[抉擇亭裡的心靈音樂]
筆者做了這麼多年的老頑童,
終於明白天堂的門口旁邊,其實也是地獄的入口。
兩個門口的前面是一個抉擇亭。
抉擇亭左面接駁著天堂的門口,
門上寫著「真、誠、愛、智慧」四個字詞,
抉擇亭右面接駁著地獄的入口,
門上寫著「虛偽」和「瑪門」兩個詞。
抉擇亭裡面也有優秀的心靈音樂給等到心急,
心存僥倖、心有餘悸、心亂如麻,
未能決定上天堂還是下地獄的人聽。
當年筆者還年青,
正在思考「如果真和誠會令人不快,那麼怎麼是愛?」
就常常去聽這兩首優秀的心靈樂曲:
《Romance d’Amour》
Zot Malakhov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MaaJZSTVCA
Per-Olov Kindgren

《Recuerdos de la Alhambra》
Enno Voorhorst

Emmanuel Rossfelder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SHNOUPmkFlI
三十年來,
見到不少人徘徊在天堂的門口和地獄的入口之間,
嘗試找尋是否有第三道入口,
可以讓人左手擁抱「真、誠、愛、智慧」,
右手擁抱「虛偽」和「瑪門」,左右逢源。
筆者認為第三道入口並不存在,
如果任何人找到的話,務請分享你的喜樂,
因為閣下發現的是一個美麗的新世界,
將會完全改寫我們的道德教育和生命教育。
[音樂會]
從一個一個音樂消費者的角度來看,
怎樣才算是一個好的音樂會呢?
不少人認為只要有一群人,在同一屋簷之下表演,
只要選擇一些介乎噪音和悅耳音樂之間的作品,
就已經算是一個高尚的「音樂會」。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
表演者一向認為自己有選曲的自由,
但選曲背後的動機是甚麼?標準是甚麼?
可不可以公開?
怎麼樣的樂曲才算是一首「好」的樂曲?
怎麼樣的音樂才算是高級的音樂?
是否演奏技巧難度高的樂曲就是高級的音樂?
到底是音樂悅耳和感染力之間的角力?
還是音樂悅耳和音樂技巧之間的角力?
音樂消費者認為,
只要在同一屋簷之下表演,其中有兩成難聽的樂曲,
就已經不算是一個好的音樂會,
因為我們的鮮奶裡,不需要加入三聚氰胺!

《音樂教育》(九)

[心靈音樂、知足、感恩]
當一個人努力不懈地追求「道/真理/智慧」,
最後解決了心靈路途上「虛偽」這塊絆腳石之後,
「知足、珍惜和感恩」就成為了重要的心靈價值,
而這方面的心靈音樂從來都不缺乏。
《How Great Thou Art》
Carlton Forrester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Qy7hqO9l64
《You Raise Me Up》
Lene Siel & David Garrett

Dana Winner

從聆聽心靈音樂的角度來看,今天宗教的衰落,
是由於未能夠或者不願意解決「虛偽」這個憂患之前,
就已經擁抱「知足」和「感恩」,
提供給信徒們一種「既然已經有了天堂的入場券,
就可以安安樂樂、懶洋洋地等待」的心態。
背負十字架的,其實只有耶穌基督一個傻瓜,
我們已經常常感謝讚美他,從來都沒有忘記他,
那還不夠嗎?想食咗人隻車咩!
人雖然未能生於憂患,但當然可以預先死於安樂,
甚至預先死於愚昧和虛偽!
所以有人說,我們進入一所教會,
只要聽聽教徒唱甚麼歌,牧者講甚麼道,
就已經可以判斷它的屬靈水平。
有智者對筆者說,他並不同意這個說法,
因為「有了天堂入場券之後不再努力」,
是大部份人的天性,擁抱虛偽亦是大部份人的天性,
而這些人,正正就是神創造出來的,
而且是神用洪水毀滅了以前創造的劣等人,
留下來優秀的挪亞後代!

耶穌基督這個傻瓜之所以要釘上十字架上,
就是因為他明白神要為自己所創造的次貨負責!
你明白仁慈的真諦嗎?耶穌基督明白!
耶穌基督,絕對不傻,
我們佔了便宜,不願意背負十字架,也不傻,
你說,我們怎可以不讚美他!也讚美自己!
再者,耶穌基督是革命家,喜歡在心靈方面動刀兵,
我們是和平分子,不但在身體方面不喜歡動刀兵,
ego 方面不喜歡動刀兵,
在心靈方面也討厭晝夜思想,討厭爭執和糾紛,
只想舒舒服服地達到 tranquility 的境界。
有智慧的人和愚昧的人都一樣會死亡。
蘇格拉底、老子、莊子這些哲學家、這些蠢貨,
最後還不是一死?
哲學有甚麼用?道德有甚麼用?金錢有甚麼用?
還是信耶穌最實際!
凡是貶低智慧價值的宗教一定是最有智慧的。
我們凡夫俗子,將一切都交託給神,
知道神對一切都早有安排,煩甚麼,忙甚麼?
就讓革命家一個人自己在心靈方面動刀兵罷!
今天宗教的衰落,和我們凡夫俗子無關,
而是因為牧羊人和凡夫俗子同病相憐,
將智慧還給耶穌基督!
這是筆者一生人聽過關於基督教最有智慧的說話之一,
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立即說:
Hallelujah!Hallelujah!Hallelujah!
讓我們一起讚美他!
《Amazing Grace》
楊興新 [二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YhuJVLUxEs
Ayako Ishikawa 石川綾子 [小提琴]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l6q7shFb8zs
Artur Thomas [panflute]

男高音的演繹:
12 Tenors

Il Divo

女高音的演繹:
Hayley Westenra

Nana Mouskouri

Leann Rimes

Celtic Woman

宗教精神要征服的,是人類的心靈,
而人類心靈中的真摰和誠實,
絕對不是用信徒的人數,教堂的多少和宏偉程度,
或者教堂的版圖可以計算出來的。
而教會口裡的興旺,往往是興旺了信徒的人數,
興旺了教會的收入,是興旺了「虛偽」,

在上天堂的窄路之上,加上「虛偽」這塊難以逾越的絆腳石!
也許資本主義的意識形態已經和聖經分享了教會的管治權。

《音樂教育》(八)

[心靈音樂、孤寂]
由於筆者從來都沒有遇上 mentor 的機緣和幸運,
在人生的旅途上一向都要靠自己獨力摸索,
所以深明如果沒有人指導,生命中時間的浪費,
小數是五年至十年,大數可以是整整的一生。
年青時誤以為家庭可以解決心靈上的孤寂,
當人生的經歷和經驗慢慢豐富之後,
才明白到只有追求「道/真理/智慧」的思考,
晝夜思想,才可以解決心靈上的孤寂。
思考的期間
對心靈音樂的感受越來越強烈,
因為優秀的心靈音樂告訴筆者:
人類對精神文明的嚮往是確實存在的。
Anything  that  is  too  stupid  to  be  spoken  is  sung.
( Voltaire )
體驗宗教精神,是孤寂的,
愛智和心靈的道路,一向亦都是孤寂的。
不少結他、鋼琴、小提琴、中提琴、排笛、
古箏、二胡、琵琶、洞蕭等樂器演奏的樂曲,

陪伴我走過二十多年心靈上最孤寂的年代。
這些包羅中外的樂曲,每次聽完之後都覺得很感動,
腦神經及身體細胞似乎對音樂的反應甚為敏銳。
環顧朋友之中,喜歡思考的同道中人非常罕有,
所以曾經置身於相似處境的朋友很少。
所以這裡關於音樂的意見,
不敢說是分享,只能夠說是喃喃自語,
更加不敢期望有任何共鳴。
因為即使大家都喜愛同一首樂曲,
但背後的原因和聆聽後的感受,可以有天壤之別。
孤寂,在中國文學之中,一向是遠征蠻夷、
出戍邊塞或發配邊疆的人的生活和感受:
「黃河遠上白雲間, 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 春風不度玉門關。」
《涼州詞》(王之渙)
結他頗能表達出戍邊塞的人的蒼涼感覺:
Joaquin Rodrigo《Concerto de Aranjuez》
第二樂章 Adagio 描繪出有如置身於邊塞、大漠裡,
那種「宏偉、蒼涼、悲壯」的感覺,
樂曲之中似乎同樣滲透出少許「無奈」的感慨,
但在無奈之中顯現出積極,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
Francis Goya

Felice Reggio

筆者考慮過未時天盤之後,還是選擇了申時天盤。
Joaquin Rodrigo (1901M)
Joaquin Rodrigo 1901-11-22 出生在西班牙,
農曆為1901辛丑年十月廿二日。
在家中排行第十,最幼。
父親 Vicente Rodrigo Peirats,地主。
母親 Juana Vidre Ribelles 是父親的第二任妻子。
1904 甲辰,四歲,因患上白喉而導致眼盲。
搬家到 Valencia,就讀盲童學校。
1909 己酉,九歲,學鋼琴及小提琴。
1917 丁巳,十七歲,學作曲。
1924 甲子,二十四歲,作品 Juglares 首次登山演奏台,
由 Valencia Symphony Orchestra 演出。
1927 丁卯,二十歲,移居法國。
1932 壬申,三十二歲,十二月[癸丑]廿四日[乙酉],
和土耳其鋼琴家 Victoria Kamhi 結婚。
1934 甲戌,三十四歲,移居 Valencia。
1936 丙子,三十六歲,五月[甲午]底,西班牙內戰爆發,
接著三年,夫妻二人度過艱苦的歲月。
1938 戊寅,三十八歲,在 University of Santander 教夏季課程。
1939 己卯,三十九歲,寫成《Concerto de Aranjuez》,
其中第二樂章 Adagio,
描繪出有如置身於大漠裡那種「宏偉、蒼涼、悲壯」的感覺,
筆者覺得樂曲之中似乎還有少許「無奈」的感覺,
但在無奈之中顯現出積極,盡人事、聽天命的態度。
1947 丁亥,四十七歲,
1951 辛卯,五十一歲,十月[己亥]二十日[壬戌],
成為 Real Academia de Bellas Artes de San Fernando 永久會員。
戊戌和丁酉兩個大限,名氣偏佈全世界。
1983 癸亥,八十三歲,獲西班牙作曲界最高榮譽。
1991 辛未,九十一歲,獲 Guerrero Foundation Prize。
1996 丙寅,九十六歲,西班牙皇帝封他為貴族。
1997 丁丑,六月[丁未]十七日[甲子],妻子 Victoria Kamhi 逝世。
1999 己卯,九十九歲,五月[庚午]廿三日[己未]逝世。
62《音樂教育》(八) Sahara Desert
這首樂曲蒼涼、悲壯的那部份,
令人聯想起古龍武俠小說的情景,聯想起古戰場,
聯想起王翰的《涼州詞》: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令人聯想起馬致遠《秋思》中的
「枯藤老樹昏鴉」、「古道西風瘦馬」和「夕陽西下」。
《Concerto de Aranjuez》有非常多的版本,
除了有結他的版本之外,還有鋼琴的版本,小提琴的版本,
結他和小提琴合奏的版本,豎琴的版本,色士風的版本,
甚至二胡的版本。
較長的結他版本如下:
村治佳織

Marcin Dylla ( I Allegro con spirito ) 6:02

Marcin Dylla ( II Adagio ) 10:44

Marcin Dylla ( III Allegro gentile ) 6:40

Narciso Yepes – Concierto de Aranjuez (1)

Narciso Yepes – Concierto de Aranjuez (2)

男高音演唱的版本:
Andrea Bocelli

女高音演唱的版本:
Nana Mouskouri
http://www.youtube.com/watch?v=KodW0w2STaA
其實那種蒼涼、悲壯的感覺,排笛的表達力也不弱:
《Einsamer Hirte》
Ecuador Andes

Gheorghe Zamfir & James Last

David Doring

《El Condor Pasa》(1913)
Gheorghe Zamfir

《音樂教育》(七)

[宗教精神和心靈教育]
由於我們中學裡的所謂「生命教育」或者「宗教教育」,
傳遞了很多經不起批判的訊息,
例如「愛不需要智慧」,例如「先尊師,後重道」,
例如「對長輩和掌權者必須有禮貌」,
例如「忠於教會重要過忠於宗教精神」,
例如教會高層的說話,
較之耶穌基督的「道路、真理、生命」更重要,

例如「只是對給予物質和傳遞知識的人感恩」,
例如「左手擁抱神,右腳和魔鬼跳舞」就是包容。
結果大部份中學生心目中的「神聖holy
不是混合了愚昧和無知,就是混合了虛偽。
當宗教罔顧人類社會中的醜陋,擁抱虛偽時,
往往會利用看似「仁愛、喜樂、和平」的音樂來麻醉神經。
事實上只有當我們解決了心靈的重擔之後,
真正滲透出「仁愛、喜樂、和平」的音樂,
才能夠完全顯示它們的價值,不會被利用來作為一種逃避。
心靈音樂來自人類的「宗教精神」,
本來應該和宗教的背境無關。
但中國的宗教音樂,
似乎缺乏了宗教精神裡的種種元素,例如
1.  對真和誠的敬畏、開放、擁抱批判、擇善固執;
2.  對愛和智慧的謙卑、神聖、正義、浩然正氣;
3.  責任、承擔、任重而道遠、無奈、愚公移山、迎難而上…
但這些宗教精神在中國傳統文化之中是存在的。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是華夏精神文明的抱負!
We  always  know  that  a  man  is  judged
by  the  company  he  keeps  as  well  as
by  the  company  he  avoids.  Similarly,
a  man  can  also  be  judged  by  the  music
he  listens  to  and  the  music  he  avoids.
( Jason Ling )
禮失而求諸野,由於音樂是人類共同的心靈語言,
我們可以向西方心靈音樂中尋找。
很多西方心靈音樂還保存著作曲者對「神聖」的領悟,
因為作曲者作曲時「保守了他們純淨的心」。
這些音樂可以洗滌我們的心,讓蒙蔽了的心靈重現光彩,
可惜現在的所謂音樂教育,傾向於重視樂器及技巧的培訓,
完全忽略了選曲和隨後的聆聽。

二百多年前,Georg Friedrich Handel 的歌劇 Xerxes
裡面的 Larghetto,散發出對善和正,莊嚴和神聖的嚮往,
給人一種鼓勵思考、說理,反對盲目迷信的感覺,
謹慎之中充滿對真理的信心和對未來的希望。
筆者認為是心靈音樂中數一數二的作品,
所以收錄了十多個不同的純音樂版本。
《Largo from Xerxes》
Antal Zalai, violin / Jozsef Balog, piano

用大提琴演繹,就另有一番感受:
조희연

喇叭和風琴,又帶來另一種新的感受:
Oliver Waldmann

至於 Xerxes 歌劇裡演唱的版本,稱為《Ombra Mai Fu》
感情上比演奏的版本激昂得多。
唱過這首名曲的男女高音,多如恆河星數。
可惜這般優秀的心靈音樂還未有人譜上中文的歌詞。
Placido Domingo (Itzhak Perlman, violi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CmFl9aQ3lw
Paula Rasmusse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yg0Ttx16uk
不論是純音樂的版本還是男女歌手演繹的版本,
都是筆者刻骨銘心的摯愛,但絕對不會常聽,
因為人在生活之中需要嚴肅的時候並不多。
我們除了要鼓勵在心靈方面早慧、重視心靈的學生之外,
還需要開發和提升大部份學生的心靈。
筆者有一個這樣的假說hypothesis
我們選擇某類音樂來聽,
除了反映當時特別的心境和感受之外,
一個人在平日喜歡聽甚麼音樂,
就反映出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教育的目的就是提升年青人的心靈。
如果音樂和文學及心靈教育的關係如此密切,
我們就應該讓學生多聽和心靈有關的優秀音樂。
雖然心靈的傾向是難以強迫的,
但是人類精神文明進化之中,心靈的嚮往一向存在,
所以經過誠心檢討和批判、各式各樣的優秀音樂,
是可以強迫學生們聆聽的,
正如我們強迫學生們欣賞一些優美的中國文學,
例如 [詩、詞、曲] 一樣。
如果有一天科學證明了腦神經及身體細胞,
對優秀的音樂有正面的反應,可以改善社會的意識形態,
那麼就不再需要這些文章來說服了。
優秀的思考一向是陰陽調和的產品,
因為思考既需要冷靜,
亦需要由背後的熱誠和追求真理的慾望來推動,
所以感情和理性慾望弱的人,思考就欠缺能量來推動。
即使是一個懶的人,也有追求懶的慾望,
而懶的慾望往往能夠推動懶人思考:
「如何可以精益求精,更上一層樓地去懶?」
思考和行為,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心靈。
十年前的 Neuropsychology 已經發現
human  beings  actually  requires  emotions
in  order  to  reason  effectively.
筆者懷疑某些心靈音樂利於某些人的思考,
也許是由於某些聲音、頻率的組合,
讓他們接通了他們的心靈,和他們的腦細胞產生共鳴。
世界上一流的藝術家,從來都不會對自己作品完全滿意,
都希望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There  is  no  satisfaction  whatever  at  any  time,
there  is  only  a  queer,  divine  dissatisfaction,
a  blessed  unrest  that  keeps  us  marching  and
keeps  us  more  alive  than  the  others.
「那幸福的不安,驅動大家繼續向前,
    令藝術家比別人更生命力鮮活。」

《音樂教育》(六)

[音樂和心靈教育]
姑勿論一個人是否相信某一種「宗教」,
但「宗教精神」是自有人類精神文明以來的嚮往,
亦是一切人類精神文明動力的來源。
筆者從來都將「宗教」和「宗教精神」分開來看。
真正的信仰必然重視真和誠,
既不欺騙自己,亦不欺騙別人。
不少源於宗教的音樂,其實是反映人類心靈中神聖的一面,
是「宗教精神」在感性方面的完美表達。
音樂對人的情緒影響最為直接,
所以往往成為宗教、政治和教育選用的工具,
一旦再配合真假混雜的語言偽術,的確銳不可當。
藝術作品的靈感泉源一向來自藝術家:
1.  對生活的感受。
2.  對生活感受的進一步思考。
3.  所選擇的表達工具。
4.  自身的性格和興趣。
5.  對藝術品欣賞者的愚弄。
6.  對人性或時代的悲觀和諷刺。
西方的心靈音樂,

不少樂曲是由於宗教精神的力量推動而寫成,
中國的宗教音樂,有喜悅及和平的感覺,
筆者聽過一首配上音樂的佛教《大悲咒》
十分悅耳,充滿平和、喜悅的氣息,
應該是由黃慧音作曲、編曲及唱誦: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8V6kPlVUFs
瓊英。卓瑪

這些喜悅及和平的感覺,在西方心靈音樂裡都有:
《Jesu, Joy of Man’s Desiring》
Philadelphia  Orchestra

筆者多年來從旁觀察,
發現不少自稱愛宗教的人可以討厭宗教精神,
小弟就知道宗教的生存遲早會出現問題。
從做生意的角度來看,根據美國教會的經驗,
幾十年來不斷趕走那些屬於少數、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教徒,
保留了所有聽話、容易牧養的羊,
所以有一段時期教會的確是「興旺」了。
但由於美國的大學不合作,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越來越多,
結果美國教會的生意就開始衰落。
但從屬靈的角度來看,
趕走了那些屬於少數、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教徒,
趕走了新約聖經中信徒保羅那種滋事分子,
留下了和諧的羊,教會應該會越來越美麗,越來越安樂。
再者,宗教的生存,本來應該是神的問題,不是人的問題。
如果神不急,人急甚麼?
而且一切都從人的口裡 [不是心裡] 交託到神的手裡,
不是安枕無憂嗎?怎可能出現危急存亡之秋?
有神照顧,何需具備憂患意識,又怎會怕憂患?
中文大學人類學教授  Gordon  Mathews  寫了一本書,
指出香港的重慶大廈是「世界中心的貧民窟」,
如果口裡讚賞,心中鄙棄「真、誠、愛、智慧」,
手裡擁抱「虛偽」,教會會否成為「宗教精神的貧民窟」?
《Chopin — Etude Op.10, No.3 in E major》
Valentina Igoshin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_VsxGiXxBs
《Chopin — Prelude Op.28, No.7》
Valentina Igoshin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_Pbbcfjw4c
《Chopin — Nocturne E Flat Major Op.9 No.2》
Valentina Lisits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V5U8kVYS88
這些音樂其實都屬於心靈音樂,
但我們必須明白,心靈音樂的美麗,
只能夠證明這位作曲者有神聖的心靈,
欣賞這些心靈音樂的人也許會尊敬神聖的心靈,
但「宗教精神」的神聖並不能夠證明這個宗教的神聖,
因為人心是詭詐的,因為虛偽是很多人的普世價值。

如果筆者開一間時裝店,
用《Jesu, Joy of Man’s Desiring》做店舖主題曲,
讀者們會認為這間時裝店會立即變得神聖嗎?
宗教裡必然有人,而很多人都喜歡擁抱虛偽,
喜歡用仁愛來掩飾罪惡,
喜歡一種和「智慧」及批判精神劃清界線的「愛」,
所以宗教不一定神聖。
所以 George Carlin 戲謔地說:
The  only  good  thing  ever  to  come  out
of  religion  was  the  music.
不少人心裡的所謂「心靈音樂」,
是以一個抽象的概念 tranquility 來作判斷。
雖然不一定是出世的音樂,
但傾向於自己顧自己,擺脫情緒,眼不見為乾淨,
刻意忘掉人性的醜惡,
期望利用音樂作為一種逃避,逃避自己對其他人的責任。
逃避責任,有時的確是偶一為之的需要,
所以這些樂曲也許能夠在適當的時候撫慰我們的心靈,
但別忘記,音樂並不能夠真正洗滌我們的心靈,
因為音樂絕對沒有能力代替思考。
討厭「真和誠」、抗拒批判、縱容罪惡的思想,
絕對不能結出「仁愛、喜樂、和平」的果子。
If  there  is  no  struggle  there  is  no  progress.
Those  who  profess  to  favor  freedom,
and  yet  deprecate  agitation,  are  men
who  want  crops  without  plowing  up  the  ground.
They  want  rain  without  thunder  and  lightning.
They  want  the  ocean
without  the  awful  roar  of  its  many  waters.
( Frederick  Douglass, West India Emancipation Speech,
  August 4, 1857 )
The  hottest  places  in  hell  are  reserved
for  those  who  in  time  of  great  moral  crisis
maintain  their  neutrality.
( Dante Alighieri )
筆者心裡的「心靈音樂」,
則以對生命和精神文明進化的熱愛來作判斷,
那些不少人心裡的所謂「心靈音樂」,
其實只是一個「心靈音樂」中一個子集。
換言之,要判斷「心靈音樂」的優劣,
筆者認為音樂中心靈的參與程度,
較之音樂的悅耳程度和感染力重要。

《音樂教育》(五)

聽得出漁人在歸航時的喜悅嗎?
有沒有漁人在唱歌慶豐收,
有沒有《岳陽樓記》裡「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的感覺?
筆者從來都不會被一首歌的歌名及歌詞,
蒙蔽自己對歌曲內音樂所傳遞的感受,
為甚麼這首歌一用《漁舟唱晚》這個名稱,

我們就必須想像到漁舟?想像到漁民唱歌慶豐收?
最初作曲的人真的是這樣的感受嗎?
《漁舟唱晚》的濫觴,
可能根本就不是表達夕陽西下、漁人歸航的情景,
但最後改編、修訂此曲並命名的音樂家,
強將自己的體會加在自己修訂的前人作品之上。
如果改編古曲的人最後用了他的命名權,
為甚麼聽眾一定要跟隨他的想法?
為何同一首曲不可以有不同的聽法和感受?

樂曲本身最重要,歌名、歌詞只不過是衣服。
幸好歌詞是隨時可以修改、替換、甚至完全丟棄的那部份,
所以我們才會有舊曲新詞的遊戲。
如果樂曲好,歌詞也好,但二者不能配合,
為何不分開,各走各路?
如果歌詞真是一流的話,
為何不可以脫離樂曲而獨立,作為新詩?
為何還需要攀附在樂曲之上?
好的哲學何須攀附文學?
好的文學何須攀附哲學?

姑勿論是否皇帝穿上了新衣,在夕陽西下的某天,
觀賞王土海濱或湖畔漁舟歸航的美景,
甚至有陪伴皇帝的大臣看到、聽到百多艘漁舟共航,
反正絲毫不減筆者對此曲的欣賞!
59《音樂教育》(五)《漁舟唱晚》
《漁舟唱晚》這首樂曲給筆者的感覺是:
一個人置身於一個寧靜的環境。
孤獨 solitude但並不 寂寞 loneliness
如果一定要和漁舟扯上關係的話,
就有如一位隱逸的哲者,
在陣陣柔和晚風吹拂之下,孤身一人從小山丘之上,
悠閒地欣賞壯麗的落日餘暉及百鳥歸巢的黃昏,
俯瞰漁舟的回航,
「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
「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裏俱澄澈」。
孤獨之中蘊藏著悠然、寧靜、平安、喜悅、希望,
滲透出對人生的感受:
「閑將往事恩量過,賢的是他,愚的是我,爭甚麼?」
換言之,《漁舟唱晚》並非在述說漁民的感受,
而是在述說一位旁觀者的感受。
歌裡既聽不出漁人在歸航時的喜悅,
也感受不到漁人在唱歌慶豐收,
但在音符中卻感受到一位旁觀者的孤獨,
感受到一位旁觀者對簡單生活的欣賞,
對勞力謀生者不必捲入複雜人事鬥爭的羡慕,
有點蘇軾《臨江仙》中境界: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只有心靈力量強的人才會懂得欣賞孤獨!
《漁舟唱晚》彈到慷慨激昂之處,甚至有蔣捷《虞美人》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的感覺,
慨嘆生命的起伏、空虛與無奈。
最後的結論也許是明代楊慎《臨江仙》裡的體會: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走出名利權的世界,看透世變滄桑,達到晶瑩剔透的境界: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臨江仙純音樂

必須一提的是一首歌手演唱的同名歌曲《漁舟唱晚》,
其實是來自《「漁舟唱晚」主題隨想曲》,
是王直、李萌和法國人 Jean Michel Jarre
三人的中西合璧新作品,
可以說是古曲感應下的延伸作品,但和古曲無關。
關正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9nfjNUwC1Q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9sdzsE1FDI
亦有將古曲和隨想曲混合在一起的版本:
區瑞強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bDTvHc0B0Q
童麗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VwnAReGkQA
張偉文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styKnywzgo

這個混合的版本其實很不錯,盧國沾的詞亦填得很好,
值得一聽。
這裡牽涉到藝術作品的抄襲這個重要的課題。
藝術作品當然可以抄襲,只要新作品勝過舊作品,
或者新作品提供另一種創新的感受就可以了。
In  any  art  you’re  allowed  to  steal  anything
if  you  can  make  it  better.
( Ernest Hemingway )
Anticipatory  plagiarism  occurs  when  someone
steals  your  original  idea  and  publishes  it
a  hundred  years  before  you  were  born.
( Robert K. Merton )
Authors  from  whom  others  steal
should  not  complain,  but  rejoice.
Where  there  is  no  game  there  are  no  poachers.
( Marie von Ebner-Eschenbach )

《音樂教育》(四)

[畫圖難足]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江雪》(柳宗元)
當一個人用所有的感官,包括他的心靈在內,
去欣賞自然界時,往往就會有「畫圖難足」的感受。
一般中學教導中國文學的缺憾,
除了在於哲學問題的探討上甚弱之外,
就是文字往往難以完全表達作者的感受。
王安石的詞《桂枝香》就指出了這一點重要的觀察:
「登臨送目,正故國晚秋,天氣初肅。
    千里澄江似練,翠峰如簇。
    歸帆去棹殘陽裏,背西風、酒旗斜矗。
    彩舟雲淡,星河鷺起,畫圖難足。」
文學的真正感受和起源,
來自身體五官配合腦神經的感覺,然後化成文字來表達。
文學家置身於自然界,
當然六官並用,然後寫下他的感受。
要領悟真摰的文學,
如果作品配合照片來表達,也許會稍勝一籌,
最好當然是能夠營造現場的實境,
所以如果作品能夠配合電影和音樂來表達,
應該可以達到更理想的境界

但營造現場的實境絕對無法取代一顆敏慧和真摰的心,
因為文學家心靈的感覺受制於文字的表達,
而且文字的魅力和想像力,
即使有現場的實境亦未必能夠完全顯現。
音樂這種真摰的語言,
往往較現場的實境更能表達文學家的感覺,
所以電影中的配樂十分重要。
例如柳宗元《始得西山宴遊記》中的
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
是用照片和電影都難以完美表達的境界。
要表達這種孤獨的心靈感受,文字絕對比不上音樂。
音樂,絕對是學習文學的重要輔助工具。
西方樂器中的中提琴、小提琴、結他和排笛,
中國四大傳統樂器中的古箏、二胡、琵琶、洞蕭,
都是最適宜用來表達心靈的反思和感受的優秀樂器。
楊靜 [琵琶] 曾格格 [洞簫] 中國中央民族樂團

中國古箏名曲《漁舟唱晚》由古曲改編而成,
極可能經歷過多名民間心靈及音樂高手的千錘百鍊,
最後產生了這首百聽不厭的經典名曲。
歌名則取自唐代王勃《滕王閣序》中名句
「虹消雨霽,彩徹雲衢。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所以稍微接觸過中國文學的人都不會問:
「歌名到底是『漁舟晚唱』還是『漁舟唱晚』呀?」
可以說《漁舟唱晚》的歌與歌名皆古色古香。
古箏,是華夏文化中最優秀的樂器之一,
最利於用來表達心靈的反思和感受。
筆者最初聽的《漁舟唱晚》版本,
是項斯華的古箏演繹,當年聽的是黑膠唱片,
是筆者早年在培正中學任教時,
昕社的張斯立同學介紹給筆者聽的。
其後《漁舟唱晚》出現的演繹多如恆河星數,
但似乎項斯華那個古味盎然的版本,依然是最好的一個,
在靜寂的晚上欣賞,簡直屬於高級的享受,
足以撫慰無數寂寥的情懷。
筆者判斷一首樂曲究竟有多好有一個方法,
就是以各式各樣樂器演奏的純音樂版本來判斷,
因為不同的編曲往往有很大的分別。
但純音樂未必能夠取代歌手的演繹 rendition。
然而如果我們認同音樂是一種國際語言,
那麼是否應該不時嘗試擺脫語言的羈絆,
聽一聽純音樂的版本,
然後用心聆聽歌手的演繹,
最後再重新投入歌手的語言?
當一首樂曲的感情和歌詞的感情並不配合的時候,
演繹的歌手當然有權根據個人的感受去選擇,
有一些歌手會忠於樂曲的感情,
有一些歌手則會忠於歌詞的感情。
各自各精采,不是很好嗎!
唯一令人感慨的是,即使沒有樂曲和歌詞不配合的問題,
一首歌曲由不同的歌手演繹,
有時則是得到完全不同的感覺,各自各精采;
有時則會覺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換言之,好和壞的演繹簡直是天壤之別。

項斯華  [二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wjzT61Xokg
薛偉  [小提琴和古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W5VdCosQ4VM
不少古箏名家都演繹過《漁舟唱晚》,
例如王中山、滕春江、李瑩、周望、張潔……
亦有張兆歸的二胡版本。
張兆歸 [二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4Pw52Ib1Ww
呂思清 [小提琴] 上海交響樂團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0oKVYPDpPo
陳清池 [二胡] 李勁持 [古箏]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pe2fawmkt0
這首名曲,說來話長!

《音樂教育》(三)

[音樂和心靈教育]
藝術可以分成兩大類:
一類是音樂、繪畫、雕塑、攝影;
另一類是文學、戲劇,電影。
除非背後有一段家喻戶曉的故事或者歷史,
否則前者不容易表達深刻的思考能力,
但後者則能夠表達深刻的思考能力,可以接近哲學。

語言的目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知識的傳遞,
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語言,阻礙了不同民族之間的溝通,
阻礙了不同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
幸好人類有四種共同的語言:
其一是數學,其二是科學,其三是音樂藝術,其四是哲學。
在人工智能電腦的時代,還增添了第五種人類共同的語言,
就是電腦程式語言,蘋果電腦的 Tim Cook 甚至說,
懂得電腦程式語言,比起英文的聽寫講可能來得更重要。

音樂雖然也是人類共同的語言之一,
但由於有些音樂結合了文字,於是往往出現錯配的情況,
有時是音樂非常精采,文字卻一塌糊塗,
或者文字表達的情緒和音樂表達的情緒完全不同,
有時則是音樂非常平凡,文字卻寫得十分精采。
數學是一種「理性的語言」,也是描述自然界的語言,

但上述兩大類人類的藝術語言,
既可以用來描述情緒,可以用來描述感覺,
亦可以用來表達心靈的說話。
音樂和人類的其他藝術語言相同的地方是,
從噪音和到悅耳的聲音之間,都可以稱為音樂,
視乎個別的腦袋結構,意識形態和喜好來分別。
所以除了數學之外,音樂和人類的藝術語言,
樣有品味、層次、雅俗、優劣之分。
教育的目的,應該是致力於文明的去蕪存菁,
是傳遞人類文明中的精華,是放棄糟粕。

我們教學生中國文學,
不會叫他們「欣賞」三、四流的文學作品。
我們教學生宗教精神,
會唱「青年向上歌」,不會唱「青年向下歌」。
我們教學生音樂欣賞,
不會叫他們「欣賞」三、四流的音樂作品,
問題只在於所謂一、二流的音樂作品,
是從音樂人的角度來判斷,
是從作曲家的名氣和年代來判斷,
還是純粹從心靈的角度來判斷。
我們的音樂教育中最欠缺的,
就是用身體、心靈和宗教精神去感受音樂。
這一點在生命和道德教育中尤其重要。
因為生命和道德教育就是心靈教育,
就是注重開發學生們的心靈,不要讓 ego 獨佔鰲頭。
而心靈中最重要的養分,就是「真和誠」,
一旦有了真和誠,學生就容易繼續開發「愛和智慧」。
[語言可以表達深刻的思考]
音樂和人類的語言二者的分別,
在於人類的語言容易弄虛作假,
而音樂的語言則難以弄虛作假,
所以音樂可以成為全人類的語言。
然而人類的語言有一個比較音樂優勝的地方,
就是可以表達深刻的思考!
音樂本來就不太需要深刻的思考,
亦無法表達深刻的思考;
音樂只能夠鼓勵思考,營造優秀思考的氣氛。
所以千萬不要說音樂可以表達思想,
也千萬不要說音樂可以展示道德!
中國古代的詩人是純粹和誠懇的詩人,
但不少哲學思維能力不足的現代人,
往往喜歡自稱「詩人」,
只是有一些個人的感受,就想扮演哲者,
利用文學家的特權,用一些含糊、取巧的文字,
期望寫出超過自己智慧和思考能力的作品,
意圖得到超過自己能力應得的尊敬!
詩人呀詩人!為甚麼你不可以只談風花雪月?
為甚麼你要插手你不熟稔的哲學?
同理,亦有許多心靈混沌不清的作曲家,
喜歡聽眾以為他們是心靈的導師。
A  piece  of  art  could  only  be  considered  good
in  so  far  as  it  is  authentic.
[音樂可以表達真和誠]
藝術最緊要是作者的真和誠,
音樂藝術多了一個條件,就是演繹者的真和誠。
真可以解釋為純真,而誠可以解釋為熱誠。
筆者對藝術的定義當然以真和誠為重心:
A  good  piece  of  art  is  a  medium  that  can
convey  ideas,  messages  or  feelings  which
words  cannot  describe  in  such  a  powerful
and  striking  way.
If  a  piece  of  art  cannot  do  that,
if  it  tries  to  convey  a  message  or  idea
which  can  be  much  better  described  in  words,
then  it  is  just  an  ordinary  piece  of  art.
( Jason Ling )
優秀音樂最大的長處,在於表達「真」和「誠」,
在於表達情緒和感覺方面,的確比語言和文字優勝,
而教導中國文學的弊病,
有時在於過度鼓勵創新精神而埋沒了真和誠,
以致不自覺地鼓勵了誇張和堆砌,甚至至弄虛作假,
誤以為這就是「自我的表現」、就是「獨立創新的精神」。
人性的貶值,就在藝術的貶值之中顯現出來!
優秀的音樂,包括流行曲,從來都沒有這個問題。
例如英語流行曲:
Helene  Fischer《The Power of Lov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AwYVMgYw60
例如電影《白髮魔女傳》主題曲,
張國榮作曲,王菲演繹的《忘掉妳像忘掉我》

這首流行曲描繪男女之間的感情,
就和柳永的詞同樣真摰: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雨霖鈴》(柳永)
筆者認為優秀的音樂和哲學思考,
可以補充現行中國文學教導上的不足。
筆者認為,讓年青人早期欣賞優秀的心靈音樂,
再配合後期哲學思考的訓練,
應該是培養社會上領導者的最好教育方式,
因為必須理性[陰]和感情[陽]配合調和的教育,
才有機會培養出優秀的領導者。

然而我們必須明白:
音樂方面早慧和心靈方面早慧的兒童並不相同,
他們會喜歡聽不同類型的音樂。
自從有了「你管youtube 之後,
筆者家中的 CD 已經塵封多年,但聽音樂的興趣不減。
筆者這位教學界逃兵一向認為音樂教育的重點,
在於培養欣賞音樂的興趣,而不是看五線譜或者玩樂器,
因為心靈音樂具備身體治療和心靈治療的作用。

《音樂教育》(二)

But  however  measurable,
there  is  much  more  life  in  music  than
mathematics  or  logic  ever  dreamed  of.
( Gabriel Marcel )
據說西崎崇子不會收錄「二手」學生,
因為她認為「要糾正壞習慣很費時啊」。
著名鋼琴家魯賓斯坦 Arthur Rubinstein
從小每天只練習鋼琴兩至三小時,
他說過音樂家與運動家不同,
1.  音樂要身心協調,靠大腦、想像力、生活體驗。
2.  若果全身投入,練習兩小時已經很累。
3.  在理想狀態裏,我會像進入另外一個音樂世界,
     對外界完全沒有感覺。
筆者曾經學過半年鋼琴,至今依然只是少少喜歡,
完全沒有強烈的興趣,尤其討厭當年那個打拍子機,
而且筆者喜歡的音樂和演奏這些音樂所需要的技巧,
他們之間至少有一個光年的距離。
筆者不但不懂得看樂譜,也不懂得玩樂器,
唱歌更加是音域狹窄,所以很少唱歌曲。
在現時香港音樂教育界的眼中,
筆者這樣的人是音樂的「門外漢」,
屬於差不多完全「不懂得音樂」的那一類人,
根本沒有資格說三道四,沒有資格做「音樂欣賞者」。
但是由於多種從小直到大學階段發生在筆者身上,
需要頗多筆墨才能清楚解釋的種種因緣,
令筆者對音樂有強烈的好感。
雖然對音樂的感受十分強烈,但又不是非聽不可。
筆者從來不覺得「如果自己喜歡某一首樂曲,
自己就應該學習如何演奏那首樂曲」,
亦從來不覺得「如果一個人懂得演奏那首樂曲,
他才算是懂得欣賞那首樂曲」。
原因很簡單:
1.  自己的演奏技巧未達到水準,就會褻瀆那首樂曲。
2.  自己的心不在那首樂曲,無論演奏技巧多麼到家,
     演奏出來就必然在心靈角度方面出現瑕疵。
3.  不同的高手演奏同一首樂曲,可以讓我們有不同的感受,
     不需要一統天下。
4.  演奏那首樂曲演得好的人,
     對這首樂曲的感受和欣賞未必一定勝過我。
Evelyn  Glennie
How  to  truly  listen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U3V6zNER4g
大致上,音樂至少有六種不同的欣賞方式:
1.  單純用「身體 body」去感受,例如跳舞音樂。
2.  用身體、ego 和模糊的概念去感受,例如一般的情歌。
3.  用分析音樂結構和辨別樂器的種類來欣賞,
     這是筆者讀大學時選一科音樂欣賞課時的要求。
4.  欣賞音樂表演者的技巧,
     所以有一些音樂家會喜歡聽練習曲。
5.  用身體、心靈和宗教精神去感受。
6.  最後一種是「扮野」的欣賞,
     以演奏者的名氣,價錢和朋友的喜好為依歸。
正如人類有多少不同的性格,有多少不同的心境和精神狀況,
在社會化過程中接受過多少不同程度的意識形態洗腦,
就可以有多少種不同的音樂。
除了一般人所說的「各花入各眼;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之外,
筆者是如何判斷一首樂曲呢?
筆者一定不會找懂得音樂的人來判斷!
在聲音的敏感和判斷方面,他們是專家,
在聆聽音樂技巧,樂曲分析方面,他們也許是專家,
但他們的專業才能往往阻礙了他們對樂曲的感受,
他們口裡說的「好聽」和筆者感受到的「好聽」未必相同,
因為音樂人未必走在心靈的道路之上。
很多人都以為音樂演奏者一定比音樂欣賞者更加懂得音樂,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錯誤的觀念,
因為音樂演奏者,往往礙於個人的天賦,
未必能夠成為一二流的演奏者;
反之,在完全公開的音樂市場上,
有品味的音樂欣賞者可以選擇最佳演奏者的作品來欣賞,
而且可以反覆欣賞,結果音樂欣賞者的品味能夠不斷地提升,
如果說最佳演奏者是千里馬,有品味的音樂欣賞者就是伯樂。
千里馬固然不常有,伯樂同樣不常有!
有一些人好讀書,不求甚解;
筆者則好聽音樂,不求甚解,
而且一定將旋律和歌詞分開來判斷。
首先,音樂最重要的是旋律,
其次才是演唱者的技藝和感情。
歌詞欠佳,和旋律予人的感覺不配合,

隨時可以修改歌詞或甚至完全放棄,重新再寫;
但旋律不佳,不悅耳就是死症。
只有那些擁抱虛偽的人才會有兩套標準,
一套標準應用在流行曲之上,
另一套標準應用在古典音樂之上,
甚至認為凡古必佳,所以古典音樂一定好好聽,
古典音樂之中完全沒有適合神智不清的人,
那些有如噪音的音樂!
至於旋律佳不佳,悅不悅耳,當然會有個別差異,
也許和人腦的結構及多元化有關。
一篇精采的文章都有好的部分和普通的部分,不應該照單全收,
從一個音樂消費和欣賞者的角度來看,音樂也是一樣,
只有盲目喜愛古典音樂的人,才會堅持由頭聽到尾,
況且古代的人有的是時間,生活沒有現代人那麼壓迫。
Too  many  pieces  of  music
finish  too  long  after  the  end.
( Igor Stravinsky )
普通的音樂,也許是文化、風俗、習慣、ego 的語言;
優秀的音樂,屬於心靈的語言,是沒有國界的,
是要用宗教精神 [真、誠、愛、智慧] 去聆聽和欣賞的。
當我們看到那些所謂「懂音樂」的人為三、四流的音樂鼓掌時,
就好像看到那些文學人對涉及哲學的新詩鼓掌一樣,
感受同樣深刻。
換言之,我們需要作出這個判斷:
怎麼樣的音樂才算是 [優秀/高級] 的音樂?
是否演奏技巧難度高的樂曲就是 [優秀/高級] 的樂曲?
那樣更重要:
音樂的 [悅耳程度、感染力、心靈的參與],
還是音樂的 [技巧和演奏的難度]?
筆者的假說是:
怎麼樣心靈境界的人就傾向於欣賞怎麼樣的音樂。
音樂人心目中的「陽春白雪」,
在心靈的角度來看,可能連「下里巴人」也比不上!
所以筆者會找來十位真摰誠實的人來判斷,
優秀的音樂就自然會脫穎而出。
Ana Vidovic

楊興新

張兆歸

Ayako Ishikawa 石川綾子

《音樂教育》(一)

Without  music  life  would  be  a  mistake.
( Friedrich Nietzsche )
唐代文學家韓愈曾經這樣說: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里馬;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這兩句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伯樂,
千里馬的潛能未必能夠得到賞識,經伯樂訓練後完全發揮,
沒有伯樂,千里馬可能只是五百里馬,甚至最終
「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
然而這兩句亦帶出了一個一般人常常用來自欺欺人的歪理:
「既然你伯樂係人,唔係千里馬,
    你有甚麼能力會認識千里馬?」
這句道理,說出了筆者對現時音樂教育的看法。
筆者認為音樂教育的重點在於培養「欣賞音樂的興趣」,
甚至達到開啟「強烈的心靈觸覺」,引導回歸心靈,
而不是看五線譜、玩樂器或者甚至作曲的能力。
在手機和電腦的時,現時優秀的音樂差不多是免費的,
教育工作者為何不好好地利用?
所以筆者認為,家境清貧的學生不一定需要學習樂器,
除非他們對學習樂器有強烈的喜好,
因為絕對不會影響他在其他方面的學習,
亦不會影響他智力的全面發展;
但無論家境如何清貧,優秀的音樂一定要聽,
一定要誘導他們去聽!
一來可以提高青少年在音樂方面的品味,
二來可以避免他們聽一些劣質的音樂。

音樂最重要的是旋律 melody
其次才是演唱者的天賦歌喉、演唱技巧和感情投入程度。
筆者認為樂曲和文學作品一樣,
1.  必然會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
2.  一首樂曲一完成,就脫離作者而獨立。
換言之,樂曲有自己獨立的生命,有自己獨立的個性!
好的樂曲,當然是好在旋律,
好的樂曲,遇上好的歌詞 lyrics 的確是錦上添花,

如果樂曲嘈吵刺耳,好的歌詞有甚麼用?
本末從來都不應該倒置!

就好像言之無物的小說一樣,劣品樂曲將會成為垃圾。
如果樂曲裡的音符不能夠表達真摯的感情,
無論多麼好的歌詞都回天乏術。
的確會令人懷疑是否因為社會制度出了問題,
精神有點問題的人越來越多,
於是喜歡聽嘈雜吵鬧刺耳的音樂的人就多了?
一個時代的音樂可以反映那個時代的意識形態嗎?

Only  sick  music  makes  money  today.
( Friedrich Nietzsche, in 1888 )
優秀的歌詞固然可以配合樂曲,產生錦上添花的效果,
但劣等的歌詞亦可以貶低樂曲的價值。
且別提那些不知所謂的歌詞,先假設歌詞有足夠的水平。
樂曲給予我們的感受可以完全和歌詞的內容南轅北轍,
於是聽樂曲的感受和聽歌詞的感受就不能夠配合。
原因之一當然是作曲者和填詞者並非同一人。
I  think  there  are  two  kinds  of  feelings
that  can  arise  from  listening  to  a  song:
the  melody  itself  and  the  lyrics.  The  two
may  not  match  each  other.  It  all  depends  on
whether  the  song  is  composed  first  or  the
lyrics  is  written  first.  Usually  the  song  is
composed  first  and  the  lyrics  written  by
another  person  later.  The  composer,  therefore,
may  not  have  the  ability  to  convey  the
feelings  behind  the  lyrics.  The  singer  then
has  a  choice  to  be  faithful  either  to  the
melody  or  the  lyrics.  Although  we  can  always
rearrange  the  melody,  its  tempo  and  its
expression  using  different  musical  instruments
but  I  think  it  is  much  easier  to  rewrite  the
lyrics,  if  we  want  to  make  the  melody  and  the
lyrics  match  each  other.
李商隱《無題》詩一向難解,
一來典故多,二來作者的意思朦朧、迷離: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萊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詩中的兩個「難」字有不同的意思,
盡顯朦朧、迷離之美,
所以雖然李商隱的《無題》詩難解,
但不失為千古傳誦的文學作品。

優秀的文學,源於真摰的感情,
文字可以誇張,但感情絕對不能弄虛作假,
否則容易弄巧成拙。
在李商隱的詩裡,
我們見到任何感情方面的弄虛作假嗎?
我們未必能夠寫出好像李商隱的詩這樣優美的文學作品,
但這能夠表示我們沒有能力去欣賞李商隱的詩嗎?
歌德的看法用在李商隱的矇矓詩上,似乎很有道
但如何判斷?誰人有資格判斷?
I  am  rather  of  the  opinion  that  the  more
incommensurable,  and  the  more  incomprehensible
to  the  understanding,  a  poetic  production  is,
so  much  the  better  it  is.
( 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1827 )
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香港的音樂教學工作者,
在音樂教育方面竟然作了一個極之錯誤的假設,
就是「學生必須懂得玩一種樂器,可以在人前表演,
才算是接觸過音樂,才算是懂得音樂」,
於是筆者立即被列為「不懂得音樂」的那一類人。
筆者不但不懂得看樂譜,
也不懂得玩樂器,唱歌更加是音域狹窄,
所以在香港現時一般音樂教學工作者的眼中,
筆者沒有資格做「音樂欣賞和判斷者」。
這就是他們「既然你伯樂係人,唔係千里馬,
你有甚麼能力會認識千里馬?」的邏輯推論。
筆者是消費者,而其中一種消費就是音樂,
所以筆者稱自己為「雜食音樂消費者」,
以顯示個人的低級程度。
從一個低級知識份子及雜食音樂消費者的角度,
來欣賞、判斷和月旦音樂,誠樂事也!
《Vivo Per Lei》
Andrea Bocelli & Hayley Westenra

Andrea Bocelli & Judy Weiss

筆者不懂得意大利文,所以只是用心聆聽,
第一個浮現在腦海裡的印象就是《古詩十九首》的意境。
也許比較誇張的意境是:
昔為娼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
《青青河畔草》
而比較溫柔敦厚的意境是:
行行重行行,與君生別離,相去萬餘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長,會面安可知?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遠,衣帶日已緩。浮雲蔽白日,遊子不顧返。
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
《行行重行行》
筆者一向習慣用音樂聆聽來平衡過度思考的腦袋,
所以常常聽一些有利思考的音樂,大部份是古典樂曲,
少部份是近代樂曲。

Francis Goya

Ana Vidovic

六十年代的香港,
只有兩位音樂人到音樂之都奧地利維也納去學習鋼琴,
筆者十分幸運,大我十二歲的堂姊林珮琪是其中之一,
由於我們兩家的關係密切,所以我在小學時常常聽音樂,
尤其是當時屬於昂貴的黑膠唱片,
並且從堂姊那裡學到不少關於音樂的判斷。
當年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顆種子對筆者的影響如此深遠。
曾經學過鋼琴的朋友,不妨去考據一下,
筆者的堂姊可能是妳的祖師爺,
因為堂姊林珮琪從維也納回香港之後,
在尖沙咀樂道教過了無數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