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治久安?長治苟安?]
有人說:「香港的未來,要由香港人去創造。」
又說:「社會要開放、人民要自由,這是世界潮流。」
但如何能夠將自由發揮得最好?
如何創造香港的未來?
單憑良心、單憑正義感,自我感覺良好,
自己人互相標榜,互相擁戴,一起喊幾句口號,
過度重視行動,重視行動的背後策略,
卻鄙棄根源思考,或者根源思考能力根本不足,
就可以解決問題,創造香港的未來嗎?
單憑遊行、單憑人多勢眾,就可以創造理性的民主嗎?
我們能夠保證數代之後歷史不會再重演嗎?
他們的勇氣也許值得我們肯定,
但當熱血、良心、正義感和半理性結合在一起,
輕視鍥而不捨的批判思維時,
部份人的犧牲精神會否用錯了地方?
要解決社會嚴重分化,傳統的方法一向只有兩種:
一個方法是「武鬥」,單憑武力來解決分歧,
殺光異見份子,改朝換代,這是「身體的暴力」,
改朝換代之後,既可以再運用「制度的暴力」來統治,
亦可以銳意改革前朝的流弊,締造歷史上的盛世。
但如果新的制度之中,
沒有維持「去蕪存菁」及「精益求精」的機制,
忘掉「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的教訓,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自然會「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
盛衰的歷史又再重演,血又再流,這是歷史常識。
文明的社會,當然不希望見到流血事件循環地出現。
Victory attained by violence is tantamount to a defeat,
for it is momentary.
( Mahatma Gandhi )
另一個方法是「文鬥」,用人數來解決分歧和糾紛,
這就是大部份現存的民主制度,
而所運用的方法,無非是「數字的暴力」。
中國這樣聰明的民族,當然會發明自己的「文武合鬥」。
創業固然難,守成更難!
無論是武鬥還是文鬥,都不可能持續守成,
不可能長治久安,只可能是長治苟安!
[數字的暴力]
筆者從來都不相信人數可以代表真理。
不論是贊成的一方還是反對的一方,
不論是正當地徵集人數還是出術去搾取人數,
只要是訴諸人數,
都是利用數字的暴力來作出反理性的行為!
筆者見過不少重視人數,只具備半桶水思考能力的人,
不是喜孜孜地支持某種人數計算方法,
就是被遊行的人數報導不公而挑動神經。
人數真的比較理性更重要嗎?
沒有人支持的真理就不再是真理嗎?
當大家都認為「人數重要過理性」,
認為「政治不需要專業」的時候,
在資本主義社會的「錢作怪」之下,
政壇怎可能不烏煙瘴氣,第四權怎可能不正邪合一,
癌細胞一旦存在,癌症就隨時會發作!
筆者一向反對一人一票這種愚蠢的民主,
因為政治應該是專業,應該由專家們去決議。
而專業當然是小圈子活動;
而專業人才,當然需要經過篩選。
問題的關鍵只是在於「如何定義及篩選專業人才」,
正如所有宗教薪火相傳的關鍵,
在於「如何定義和挑選傳道人」一樣。
自從2003年見證香港人七一大遊行開始,
筆者為防被名詞左右思考,所以不讀政治書,
一直都是只從根源開始去思考政治的課題。
信仰科學精神的人,
當然既重視「理論」,亦講究「實際」,
筆者多年來觀察,發現香港人的遊行,
只不過是「半積極的行動」,
因為遊行的市民有不同的要求,有不同的私心。
有些市民想藉遊行來表達意見;
有些市民只不過是想藉遊行來發洩不滿的情緒;
有些市民只不過是想藉遊行來告訴自己和朋友
「自己還算是一個有良知、有正義感的人」;
有些政治團體只不過是想藉遊行來籌款集資。
遊行完畢,意見表達過後,情緒發洩過後,
各取所需,自我感覺良好,明年再見。
群眾依然是一盤散沙!
至於個人打算如何跟進自己的意見和情緒?
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可以做點甚麼?可以改變甚麼?
遊行完畢之後可有跟進嗎?
政治團體又打算如何推動民主?
政治團體會繼續思考甚麼是民主嗎?
飯民不就是吃飯的人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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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根源開始思考》(六)
4. 放下道德考慮,設法做霸權國家的人民
有些元首會按著聖經宣誓就職的國家,
喜歡殺國外的人民,
有些國家,則喜歡殺自己國內的人民,
這一些都是「奸國」。
但是我們認為一個國家是否奸國並不重要,
因為我們不相信奸國將來會有「共業」!
我們優先考慮物質生活,
其次次次次次考慮社會制度,
再其次次次次次才考慮言論自由。
霸主自稱能夠代表「國際」是合情合理的。
大國和霸主的「話語權」當然應該比小國更大,
這就是合情合理的「言論自由」。
我們相信:
打倒了腐敗不堪的伊拉克「沙膽血腥」政權之後,
不斷剝削伊拉克的石油資源,就大功告成!
我們要「打倒」任何腐敗不堪的政權,
而自己國家的虛偽和腐敗,太近了,看不見!
我們相信霸主一統天下之後,天下就會太平,
市民就可以仙福永享,共享多省的福喜食物,普天同慶。
如果說在國外侵略可以放下道德的考慮,
那麼國內的政治又是否需要考慮道德?
我們的理想是這樣的:
在國內促進不同的文化和民族和睦相處,
自己的國家在國外歧視其他民族,一概與我無關。
在國內嚴懲各式各樣的行騙者,
自己的國家向其他國家行騙則一概與我無關。
愚蠢的國家被我們的國家剝削,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不少西方大國的政壇喜歡採用二分法,
國外的政治可以放下道德,
國內的政治則重視道德,所以他們有這個說法:
政客猶如髒尿片,一污穢不堪時就要更換。
5. 安分守己
所謂「安分守己」,當然包括政治和有關公義的思考。
「安分守己」,各家自掃門前雪,社會和諧,天下太平。
Those who would give up essential Liberty,
to obtain a little temporary Safety,
deserve neither Liberty nor Safety.
( Benjamin Franklin )
It is useless for the sheep to pass
resolutions in favour of vegetarianism
while the wolf is of a different opinion.
( Inge )
中國傳統說法的「明哲保身」中的「明哲」,
其實就是指「識時務」。
小人的「識時務」就是找緊時機出賣人格,
希望能夠成為鋒芒畢露的俊傑,
君子的「識時務」剛好相反,就是以堅持人格為首要任務。
「明哲保身,只是不使此身陷於不義;
後人誤以偷生遠禍當之!」(清。申涵光)
西方勵志人士亦重視「安分守己」,
他們的說法不分小人和君子:
Smile.
You don’t own all the problems in the world.
Forget about your responsibility to the society.
識時務者之中當然有俊傑,
所以同舟共濟者有之,同流合清者有之,
良禽擇朽木而棲者有之,
將國家的財產及子子孫孫送往外國者有之,
總之想辦法令今生的子女不做奸國人,
發誓來生自己亦不做奸國人。
6. 相信人數可以代表真理
一般來說,遊行和簽名運動,
只不過是人民表達意見的兩種方法。
但人的想法是複雜的,
會有一些市民想藉遊行來表達意見,
會有一些市民只不過是想藉遊行來發洩不滿的情緒,
會有政治團體只不過是想藉遊行來集資。
當然亦會有一些一向懶於思考的市民,
認同遊行和簽名運動的人數可以代表真理,
所以人數越多,就表示越有道理。
難道「沉默的少數」的聲音,只要人數不夠多,
就表示他們的道理可以忽視嗎?
難道「沉默的大多數」一發聲,就表示他們有道理嗎?
難道黑社會和白社會都相信「晒馬」是文明的行為?
當一個社會相信人數可以代表真理的時候,
除了「晒馬」的現象層出不窮之外,
就會衍生出兩種額外的「普世價值」:
1. 爭奪利益,希望分餅時自己可以分大塊一點。
2. 勝利者喜歡比其他人得到「更公平」的待遇。
當人類重視人數,認為人數可以代表真理,
而大部份人類的平均智慧還是低落,
而小部份人的智慧亦未足以領導群眾時,
千萬不要妄想可以改變世界、改變社會,
我們只能夠期望改變極小部份人的想法。
畢竟人類的精神文明,
依然未進化到擁抱批判思考中的「挖根思維」,
依然未進化到信任「愛」是普世價值的程度,
所以「虛偽的道德」培植出更多高層次的「邪惡」!
No vice exists which does not pretend
to be more or less like some virtue
and which does not take advantage of
this assumed resemblance.
( La Bruyere, Characters, 1688 )
Love takes off masks that we fear
we cannot live without
and know we cannot live within.
( James Baldwin )
Nowadays people know the price of everything
and the value of nothing.
( Oscar Wilde )
所以一句簡單的「虛偽才是普世價值」之中,
原來蘊涵著這麼多的內容!
有一些虛偽,雞食放光蟲,心知肚明,目的是騙人;
有一些虛偽,則是由於容許思考曖昧,導致自己騙自己!
《從根源開始思考》(五)
[尋找普世的價值]
一個信奉科學精神,重視哲學思考的人,
當然會運用歷史,社會觀察和思考,
去尋找比較客觀的「普世價值」。
當我們運用根源思維,返璞歸真,化繁為簡,
發現「虛偽」才是人世間雅俗共賞的普世價值,
而「真和誠」只不過是屬於一小撮人的小圈子價值,
但問題還未能夠完滿解決,
因為信奉科學精神,重視哲學思考的人,
同樣重視「實踐和應用」。
用簡來統率繁,說「虛偽是普世的價值」,
未免過度簡化了人類社會的複雜情況。
一旦需要應用的時候,就必須由簡再度從入「繁」間。
大部份統治者都擁抱虛偽,
是因為他們會從多種利益的角度去考慮,
所以他們會認為,
1. 解決經濟問題,首先要安撫愚夫愚婦,
2. 學習虛偽及其衍生出來的「語言偽術」[技巧地說謊],
3. 重視個人 [或/及] 集團的利益,
4. 重視國家眼前的利益,
就是政治上的四大「普世價值」。
如果要執行這四大「普世價值」,
統治者當然希望能夠控制愚夫愚婦的思想,
所以大部份統治者只能夠容許「半桶水的言論自由」。
參考:《政治和民主》(二)
不要以為只是「統治者」擁抱虛偽,
其實不少「被統治者」往往亦同樣喜歡虛偽。
由於大部份人類的腦部進化緩慢,
從精神文明的角度來看,
即使生活在「文明」的世界,
不少被統治者都會擁抱一些共通的普世價值。
照筆者近二十年來的觀察,
這些「被統治者的普世價值」應該包括以下幾點:
1. 物質生活最重要
不少人認為物質生活最重要,
社會公義,國家在政治層面的道德,
不論對內還是對外,一概與我無關。
能夠在經濟、環境、教育等各方面,
讓人民生活得舒適的國家,就是好的國家,
管它是否實行帝國主義,管它是否輸出環境污染,
管它是否輸出奴隸制度,
反正受害者都不是自己國家裡的人。
國家在國際政治上如何無恥,都不會令我對它不齒。
只要國家能夠令自己生活安穩或想像會安穩,
就足以讓我感恩。
I would rather be a citizen
of a hypocritic country,
a citizen uninterested in or
pretending not to know about politics,
than be a citizen of a corrupt country.
何況有了宗教信念之後,歡樂常存在心裡,
世界上其他地方所發生的事情太遙遠了,與我何關?
生存在這樣子的國家,懶人可以投資懶人基金,
懶於思考的人可以投資人工智能電腦和機械人,
將一生人的各式各樣事情外判給人工智能電腦和機械人,
當自己不聽智慧機械人的判斷而犯錯時,
還可以打爛智慧機械人來洩憤,
而且有藉口買過一部更先進的。
2. 社會制度是次要又次要的考慮
不少人擁抱這種信念:
「凡是在權力更替之中死亡人數最少的制度,
就是好的制度。」
並非僅僅現存的民主國家有這樣的想法,
極權國家亦同樣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大家都相信,並且奉行這個價值。
更有不少人認為制度是活的,
而一般市民在制度思考上是死的,
所以我們絕對不介意歷史重演,
不介意「一雞死,一雞鳴」的現象。
雖然走了一個陳水扁,走了一個大貪官,
難保將來不再出現另一個錢金尖,另一個和坤,
但這是下一代的問題,一概與我無關!
我們只有責任享受前人建設的制度,
對制度時刻深切反省和思考,不是我們的責任,
不是任何人的責任。
3. 重視「論資排輩、論權排輩」
人民聽從國家裡掌權者的命令,
就好像晚輩應該聽從長輩的命令一樣,
只可以尊敬和遵從,
可以對長輩說說小道理,不可以對長輩說大道理。
可以不尊重「道/真理」,但不可以不尊重長輩,
因為長輩有的是經驗,長輩食鹽多過晚輩食米!
懂得一點心理學的老人家會這樣說:
「昨天我被晚輩指出了思考和道德上的錯誤,
今天我就將怨氣發洩在黃之鋒的身上。」
另一位食鹽多過我們食米的嬋獅這樣說:
「現在的年青人大部份不懂得禮貌,
所以我們不會聽黃毛小子說的道理。
我是天上一片美麗的烏雲,
黃毛小子只不過是地上一粒惡形惡相的樹根瘤。」
其實「君為貴、民為輕」才是我們的信仰。
《從根源開始思考》(四)
[天主教的普世價值]
不知何故,筆者和天主教神父及修女接觸的感受,
一向都遠勝於和基督教牧師接觸的感受。
天主教的神父及修女,好像來自天堂,
而基督教的牧師則和筆者一樣,只是來自地球。
好感還好感,人還人,思考還思考,
梵蒂岡的教廷卻不能夠不批判。
舊約聖經裡耶和華常常對他喜愛的僕人發言、
顯靈和運用神蹟處理世界上的事務。
對愚夫愚婦來說,神的存在是明明可知的,
完全不需要靠心靈的感動。
但到今天為止,
神已然許久都不曾對他喜愛的僕人再度發言和顯靈,
對諸多的天災人禍亦袖手旁觀,
所以有不少人相信神早已退休,或者已經酣酣入睡。
由於大部份教徒都不會接受一位
和「宗教精神」合而為一,抽象而並非全能的神,
而是一位有「身體」[道成肉身],全知全能的神,
所以他們有這樣的想法是絕對正常的,
否則他們怎可能是普通人?
They say God is everywhere,
and yet we always think of Him
as somewhat of a recluse.
( Emily Dickinson )
筆者多年來對梵蒂岡的觀察,
發現它實質上傳遞給世界的訊息有四個:
1. 梵蒂岡暗示神早已退休。
2. 梵蒂岡自封為「神的代言人」。
3. 天主教以梵蒂岡為元首,由梵蒂岡管治。
4. 梵蒂岡要成為一個「無國界的國家」。
道理也許是這樣子的:
神雖然青春常駐,
但思想方面已經年紀老邁,追不上時代。
由梵蒂岡接任不再理事的神,代替神的工作,
可說是「當仁不讓,眾望所歸,理所當然」!
所以誰人可以作為神的忠心僕人及那些是新的罪行,
不再是由神去決定,而是由梵蒂岡去決定。
在沒有教宗批准授權之下,
神自己都無權擅自任命和冊封主教。
如果神在任何落後地區自行委任主教,
此舉等於向梵蒂岡開戰,意圖摧毀天主教會。
所以教徒最重要的不再是對神忠誠,而是對教廷忠誠。
所有國家,不需要再和神對話,不應該和神對話,
只能夠和梵蒂岡展開有建設作用的對話。
為了這種「無國界的權力」,天主教在這一方面立場堅定,
不談政治良心,只談合作,只談磋商,只談妥協。
不是和所有國家的權力機構妥協,而是採取欺善怕惡的手法,
親近霸主,只是和霸主妥協。
或者聯結一位霸主,制衡另一位霸主。
即使有一位開明的新教宗,
亦只敢擺脫以往天主教在「人」方面的錯誤和虛偽,
不敢硬碰政治方面的錯誤和虛偽。
所以歷史告訴我們,當神的權力喪失了之後,
從此地球上慢慢興起了一個「無國界的國家」,
自封為「神的代言人」。
基督教的做法也差不多,想法也相似,
就是默認「神早已退休」,
所以牧師不再是神揀選的,而是由人去揀選的。
最大的分別是基督教內派系林立,
不像天主教那麼團結,
沒法擁有建設「無國界國家」的野心。
昨天晚上你與神對話,感受到聖靈的呼召,
你對神說,我想做神父,想做牧師,想做神忠心的僕人,
神回答說我很喜歡你做我的僕人,
但我已經喪失了讓你做神父或者做牧師的權力。
雖然所有人都是神的孩子,
但是只有梵蒂岡喜歡的人才可以做神父,
只有神學院才有能力判斷誰人可以做牧師。
梵蒂岡和神學院既可以自稱代神挑選忠心的僕人,
但從另一角度來看,
亦可以說是犯下了「侵犯神權的罪行」!
天主教和基督教的「普世價值」是否就是如此:
1. 神是否存在,不再重要;
神是否與你同在,當然更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梵蒂岡和基督教會與你同在,
弟兄姊妹與你同在,與你一起祈禱,與你互相扶持,
有福同享,一起上天堂,離開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
2. 至於子孫們是否還置身於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
完全是神的旨意,弟兄姊妹們既沒有能力,
亦沒有責任在地球上建設一個天堂,
讓天國對人類的吸引力大大減弱,罪過,罪過!
理論上,「宗教精神」應該是宗教的普世價值,
理論上,應該沒有任何宗教會認為
「自己可以壟斷了人世間的一切宗教精神」;
但事實上,有些宗教認為人世間一切宗教思想唯我獨尊。
根本不存在具備普遍性的「宗教精神」。
虛偽似乎亦成為了宗教的普世價值!
《從根源開始思考》(三)
[虛偽才是普世價值]
從根源思維分析之中,
我們看到甚麼是真正的「普世價值」。
從政治的理想和目標這個角度來看,
上焉者,當然是先清楚定義「人民」是甚麼之後,
「考慮人民長遠利益」的政治思維,
因為只有如此,才有可能達到長治久安的社會和諧。
從宗教的理想和目標這個角度來看,
上焉者,當然是「照顧人類宗教精神」的宗教思維,
因為只有在「宗教精神」之上,
才可以統一各宗教之間的分歧及某一宗教之內的分裂,
才可以達到真正的宗教和平,
消除任何宗教的霸權主義和因而導致的戰爭。
有了上焉者的理想和目標,
才可以讓喜歡追求「名、利、權」的人公平競爭,
遏制了在競爭之中常常出現的醜惡手段和語言偽術。
不少講究「實際」的人認為上焉者的理想和目標太過遙遠,
所以提出了中焉者的理想和目標,
就是控制人類「我 ego」中的邪惡,
讓人類精神文明不致倒退,流血的歷史不需要反覆重演。
有了中焉者的理想和目標,
「偷得浮生半日閒,及時行樂」的質和量,
就能夠在社會上得到公平的分配。
當政治一旦擺脫了「人民利益」的追求和批判,
當宗教一旦擺脫了「宗教精神」的追求和批判,
當一個人一旦擺脫了「良知」的追求,
拒絕反省和「自我批判」,
人類社會就出現了一種新品種的「普世價值」,叫做「虛偽」!
「虛偽」除了必須擁抱說謊之外,
其實也是一種人際關係的騙術,,
「虛偽」手法多采多姿,但萬變不離其宗,
靠的只是一把口,但口心不一:
雖然口口聲聲承諾,但心知肚明是在說謊和欺騙。
低層次的「虛偽」就只是懂得「說謊」,
中層次的「虛偽」懂得用「歪理」來繼續欺騙,
一般來說,低層次和中層次的「虛偽」成本低,短暫效益高,
但眾人遲早發現「信佢一成,雙目失明」。
至於高層次的「虛偽」,懂得運用「語言偽術」,
令人驟眼看來甚有道理。
但「語言偽術」本亦有層次之分,
這就是為何有「虛偽」有很多改善的空間!
Hypocrisy can afford to be magnificent
in its promises;
for never intending to go beyond promises;
it costs nothing.
( Edmund Burke )
The only vice that cannot be forgiven is hypocrisy.
The repentance of a hypocrite is itself hypocrisy.
( William Hazlitt, Selected Essays, 1778-1830 )
「虛偽」一旦出現在任何大機構的領導人身上,
眾醒目者必然心領神會,認真學習。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
熟諳歷史、哲學、心理學的人,怎可能不明白
「虛偽」才是最受歡迎、最受眾人擁戴的「普世價值」?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追求智慧太辛苦,背負十字架太艱難!對不對?
有甚麼捷徑?有甚麼速成法?
可否依賴同舟共濟的懶人互相證明?
方法,不就是人自己發明的嗎?
「虛偽」一旦出現在文明的教育專家身上,
我們就會聽到這種說法:
由於小孩會學習及模仿成年人的行為,
所以家長要多留意處理情緒,生氣時勿用粗言穢語,
免得孩子模仿及養成懷習慣;
至於虛偽的行為,披上羊皮當眾說謊,
笑著臉「刻毒、無知、冷血、涼薄」,
這些處理事情的方法就十分有文化,值得常常運用,
給予孩子模仿及養成良好的習慣,適應未來的社會。
由於人類擁抱虛偽,
所以人類的政治和宗教都容易遠離理想和目標,
不論是上焉者還是中焉者的理想和目標,
並且用「面對現實」來安慰自己是一個成熟的人!
虛偽,是下焉者的「普世價值」!
高層次的虛偽和來自掌權者的虛偽,
往往是歷史上重大罪惡的根源。
《從根源開始思考》(二)
[普世價值]
「普世價值」其實是一個曖昧的詞彙,因為
1.「普世價值」既可以是大部份人一向以來信奉的價值,
需要依靠「跨文化的調查研究」,
需要經過歷史、人類學、社會學、心理學、經濟學…
等等多角度的探究和批判。
這種「普世價值」比較客觀,會隨著人類社會發展而進化,
是有科學思維的人不能忽視的「普世價值」。
2.「普世價值」可以是某一宗教宣揚的價值,
只要全球某一宗教獨大,它的價值觀就會被採用,
並且鼓吹成「普世價值」。
由於源於宗教的「普世價值」往往拒絕批判,
所以「普世」universal 這個形容詞未免有點狂妄自大。
一旦「普世」這個形容詞出了問題,
「普世價值」這個概念難道能夠潔身自愛嗎?
3.「普世價值」亦可以是人類精神文明中,
一小撮人嚮往和鼓吹的價值,
通過歷代一小撮重視道德及生命成就的人,
躬身力行實踐之後,
顯示出人類精神文明進化的可能方向。
這一小撮人嚮往和鼓吹的價值,
一旦經過跨文化的分析和批判之後,
才有可能屬於「普世」,
才有可能是凌駕於歷史和民族差別之上的價值。
可惜這一類「普世價值」往往被政客騎劫之後,
成為他們掛在口裡的口號。
可惜香港通識教育科及部份通識教育科老師,
並不重視檢驗和思考「普世價值」的定義,
課程內亦沒有一節探討「普世價值」這個概念,
令所謂有香港特色的批判思維教育,
又再靠近一點「掛羊頭賣狗肉」的方向。
一旦通識教育科試題的擬題人好大喜功,
試題中也許會提及「普世價值」這個曖昧的概念,
令頭腦清晰的考生哭笑不得,
即時需要揣摩擬題人的智慧和思考能力,
否則不知應該如何作答。
同樣,香港社會亦不重視檢驗和思考「普世價值」的定義。
當香港的政客和傳播媒介祭出「普世價值」這個詞彙,
又認為某某人應該「以人類普世價值看待問題」的時候,
他們究竟在說甚麼?想說甚麼?
是否清楚知道自己在說甚麼?
他們心中又在想甚麼?
如果有些人士既是政客,又是天主教徒或基督教徒,
他們口裡的「普世價值」究竟是甚麼意思?
當事人也許自以為說得清楚,但其實思想混淆,
有思考訓練的人當然不會被愚弄。
[多角度看普世價值]
從「身體 body」的角度來看,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
「食」和「色」當然屬於「普世價值」;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當然屬於「普世價值」。
而生物界的「色」則是「性」加上「選擇」,
不同的生物會有不同的選擇,以繁殖更優秀的下一代。
至於天主教和基督教在「色」和「性」之上,
亦傳遞了他們的「聖諭」,
以「生養眾多,遍布大地」為「普世價值」,
如果沒有意圖生育,
則必須在「性衝動」發生時立即行人止步。
再從「身體 body」及生物學的角度來看,
人生中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即使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之下,
「偷得浮生半日閒,及時行樂」何嘗不是一種「普世價值」?
從「我 ego」的角度來看,從歷史的角度來看,
大部份人一向以來信奉的價值,
不外乎「名、利、權」,
這就是為甚麼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紫微斗數,
根據重要次序排列,有「化祿、化權和化科」,
來對應這種「普世價值」中的「利、權和名」。
不論中外,對「名、利、權」的追求,
何嘗不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真正可以稱為「普世」的價值?
從「心靈 soul」的角度來看,
從人類精神文明歷史的角度來看,
「宗教精神」裡對「真、誠、愛和智慧」的追求,
應該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真正可以稱為「普世」的價值。
當一個人決志追求「真、誠、愛和智慧」,
就能夠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在基督教來說,「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是「心裡有神」,而是「讓神充滿內心」。
亦只有從「真、誠、愛和智慧」出發,
政治上的所謂「人民的利益」及宗教上的「普世價值」,
才不致被人利用,成為行騙的口號!
然而心靈的角度並非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
因為有不少行走在心靈道路上的人會縱容罪惡,
不縱容罪惡的那些,又有人認為公義比理性更重要,
所以只要心中有了公義,就可以放棄根源思考!
可見從身體 body、我 ego 或者心靈 soul 的角度來看,
「普世價值」都有不同的意思。
當一個人在鼓吹「普世價值」的時候,
他究竟在說甚麼?想說甚麼?他自己清楚嗎?
我們知道他究竟在說甚麼嗎?
香港不少人喜歡提出「香港核心價值」這個概念,
並且自誇會堅定「捍衛香港的核心價值」。
但甚麼是「香港核心價值」?從甚麼階層的角度來看?
是否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意見,不同的定義。
「香港核心價值」和「普世價值」又有甚麼關係?
《從根源開始思考》(一)
[根源思維]
根源思維,又稱為挖根思維,
在四書的《大學》裡稱為「格物致知」。
所謂「格」,就是「窮其理」,
鍥而不捨地挖掘事物和概念的根源;
而「知」可以是「知識」、「良知」或者「智慧」。
根源思維看似難以掌握,
其實只不過是用蘇格拉底的「接生婦方式」,
一步一步地向根源尋找。
根源思維只不過是運用批判思維中,
尋根究柢、鍥而不捨的精神,
唯一考功夫的地方是「要懂得如何問」。
If we value the search for truth,
we must be free to follow
wherever that search may lead us.
要運用根源思維,就要令通往根源的地方暢通。
首先是潔淨腦袋,忘掉一切讀過的有關書籍,
避免自己的腦袋成為別人詞彙的遊樂場,
然後某個課題從新開始思考。
如果潔淨腦袋的能力不足,
亦可以從批判別人的詞彙開始入手。
否則不論讀了多少和這方面有關的書籍,
不論自我感覺如何良好,
腦筋依然還是一片混沌!
由於香港沒有人懂得建設一個重視真理,
完全公開、公平的「批判平台」,
所以傳播媒介就成為了天之驕子,
掌握了「說話權」及「判斷誰人有說話權」。
於是有各式各樣目的的人就傾向於擁有
「其實屬於私人的傳播媒介」,
企圖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維護自己的「說話權」。
講人自講 [各自表述] 的現象,
就在「第四權」這個金錢的遊戲之中蓬勃發展。
於是我們只能夠見證到半桶水的理性。
If there were a critical thinking forum,
reason definitely abounds,
because quiet people who understand humility,
when they are able to join forces,
have vision and wisdom which are hidden
from the outspoken clique.
[政治和宗教]
且讓筆者用一般人都害怕討論的政治和宗教來舉例。
香港人的政治思維,無論從甚麼角度來看,
一向都有不少令人噴飯,
看似理直氣壯的半桶水思維充斥市場,
意圖用次要的道理來蒙蔽重大的道理。
不少香港人尤其崇拜高深的詞彙,
以為高深的詞彙一定迫近真理,
根本不懂得不少高深的詞彙其實經不起批判。
政治看似很複雜,其實很簡單,
因為需要掌握的變數,其實很少,
較之筆者研究的紫微斗數所涉及的變數,
簡直有如小巫見大巫。
我們只需要運用「挖根思維」,
就發現「政治思考其實只有四個根源」:
1. 其中一個根源是考慮「國家的利益」,
又可以再細分為「長遠的利益」和「短期的利益」。
2. 另一個根源是控制國家的某些集團,
在考慮「國家的利益」之時,亦同時考慮「集團的利益」,
當「國家的利益」和「集團的利益」有抵觸時,
往往「集團的利益」比「國家的利益」更重要。
3. 最理想的,當然是真正考慮「人民的利益」。
但「人民」必須仔細定義,
否則就會出現掛羊頭賣狗肉的現象。
4. 在眾多喜歡談政治的人之中,
我們又會發現其中不少人還多了一種利益要考慮,
就是計算「個人的利益」。
從這個角度來分析,政治狀況和政治言論不難理解。
即使好像筆者這種不學無術,沒有讀過政治的人,
僅僅依賴「挖根思維」,
都可以看得出一般政客和政治小丑的思維和心態。
不少讀書人都會為「名、利、權」折腰,
一旦「黨、國、人民、自由、監管、權力」
這六大概念都不能夠從根源開始搞清楚它們的意思,
那麼這些讀書人無論有幾多學位都沒有用。
當樹根出現了問題時,就必須惡補「挖根思維」,
做一下根部保養,否則就會醜態百出。
For every inside there is an outside,
and for every outside there is an inside;
though they are different, they go together.
( Alan Watts, Man, Nature, and the Nature of Man, 1991 )
宗教其實和政治一樣,但只有三個根源。
1. 一個根源是照顧人類的「宗教精神」,
例如追求「真、誠、愛和智慧」。
2. 一個根源是照顧個別宗教團體的利益,
所以會有「一山不能藏二虎」的信念:
不是生物界領土和交配的問題,而是「真虎、假虎」的問題。
沒有文化的地方用戰爭來解決,
有文化的地方用人數和宣傳來解決,
即使在重視精神文明的地方,
真虎、假虎亦不是靠辯證來解決。
宗教界有不少人認為,山上的幾隻虎不可能和平共存,
不可能是同一隻虎,不可能是同一家庭裡的幾隻虎。
他們認為凡是多過一隻虎,其他的必然是假虎!
3. 最後一個根源,當然同樣是計算「個人的利益」,
因為人心是詭詐的。
「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
《耶利米書17:9》
所以「照顧誰的利益」就是政治和宗教最根本的問題。
一旦不說清楚,「利益」就成為了曖昧的詞彙,
講人自講,各人試圖施展渾身解數,結果各取所需。
由於香港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於是只有半桶水思考能力的小丑們紛紛粉墨登場,
令這顆東方之珠多采多疵痴。
《政治和民主》(十二)
[愚蠢的代價]
Free people, remember this maxim:
we may acquire liberty, but it is
never recovered if it is once lost.
( Jean-Jacques Rousseau )
「言論自由」和「批判思維」一向是科學制度的基石,
但為何「批判思維」不能夠在民主制度之下植根?
為何民主制度只要求「半桶水,敷衍了事,
完全倚靠傳播媒介和幕後心理學家」的言論自由?
為何人數可以比說理更加重要?
為何民主制度的參與者不需要政治專業?
有人說,政客的工作就是諂媚平庸的多數。
有人說,政客既是演員,也是騙子,
是扮野行業中的專家,
所以政客的形象比真才實學重要。
有人說,政客有存在的需要,
因為現代人生活節奏又快又緊張,
聆聽二叔四公三姑六婆的投訴,是一項奢侈的工作,
正好留給高薪的政客去做,讓他們扮演聆聽者的角色。
政客對別人的說話時常都好像作出反應,表示關心,
扮包容,扮海納百川,歡迎自以為聰明的蠢材們投他一票。
而且身為候選人,當然嚴禁說他的選民是蠢材,
也絕對不會承認有部份選民是刁民。
這種「為選票乜都肯制,前世」的心態,
加上「原則和誠信可以兌換為談判籌碼」的現象,
可以視為「政治援交」。
It is more profitable for your congressman
to support the tobacco industry than your life.
( Jackie Mason )
很多人口裡謙虛,但其實根本不懂得應該怎樣謙虛。
謙虛需要「真和誠」,甚至需要「愛和智慧」,
所以謙虛並不容易;
反省就更加困難,因為需要自我批判,
需要鍥而不捨、追根究底的精神,需要深刻的思考。
如果缺乏深刻的思考,何來清醒?
如果缺乏深刻的思考,自以為心懷赤誠,充滿正氣,
一開始就向著錯的方向走,
遇上阻滯,就負隅頑抗,充滿毅力,永不倒退,
再自以為曲高和寡,
終於為「徒勞無功」及「車毀人亡」下了最佳的註腳。
不懂得謙虛的人,很多時都是往次要的地方去反省,
屢戰屢敗是必然的事。
不懂得建設一個批判平台,探究思考和概念的根源,
不斷修正意識形態,用真正的理性來團結的政黨,
內部的分裂和分化亦是必然的事。
愚蠢,遲早需要付出代價!
「一人一票」的民主存在先天缺陷,
從一開始就埋下了失敗的種子。
除此之外,
投票人數與選出政治人才的「相關係數」究竟有多大,
也是值得研究的課題,
也許台灣的陳水扁和馬英九都可以作為樣板。
問題是,當「一人一票」的民主失敗的時候,
我們知道所有導致失敗的重大原因嗎?
我們知道根源嗎?有思考過根源嗎?
我們會懂得從失敗中學習嗎?
Stupidity does not consist in being without ideas.
Such stupidity would be the sweet, blissful
stupidity of animals, molluscs and the gods.
Human stupidity consists in having lots of ideas,
but stupid ones.
Stupid ideas, with banners, hymns, loudspeakers
and even tanks and flame-throwers
as their instrument of persuasion,
constitute the refined and the only
really terrifying form of Stupidity.
( Henry de Montherlant, Notebooks, 1930-44 )
從 2004年,由三百位所謂專業、學術界人士聯署的
《香港核心價值宣言》可見,
香港精英的半桶水、和稀泥、敷衍了事式的描述,
證明訓練批判思維這條遙遠的路,真是十二分遙遠。
我們只能夠寄望下一代!
張學友《遙遠的她》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lRdqYNwA-Q
「一人一票」把真理變成了二奶,
所以日本遵照民主這個遊戲的規則,
無所不用其極地來辦理需要投票的國際事務。
《泰晤士報》臥底記者揭發:日為捕鯨,財色賄六國
http://hk.apple.nextmedia.com/template/apple/art_main.php?iss_id=20100614&sec_id=15335&subsec_id=2756&art_id=14132275
甚至出動總理,用「傳統習慣」這個藉口,
來解釋日本漁民大規模獵殺海豚的行為:
Shinzo Abe on dolphin “fishing”
http://edition.cnn.com/video/data/2.0/video/bestoftv/2014/01/23/exp-gps-abe-sot-dolphins.cnn.html
聯合國這樣的機構,
為何從來都沒有創建一個公開、有公信力的「政治批判平台」?
現代文明的社會是否應該盡這個責任,
就是將傳統習慣公開接受批判,
研究有甚麼傳統習慣值得鼓勵,
有甚麼傳統習慣可以接受,
有甚麼傳統習慣不能夠接受,要立法取締?
筆者認為,由於自稱民主的國家沒有建設一個「批判平台」,
所以民主有七大敵人:
1. 曖昧和容許曖昧的民主定義。
2. 資本主義的「貪婪和自私」價值觀。
3. 用人數來決定真理的做法,侮辱理性。
4. 虛偽這個雅俗共賞的普世價值。
5. 西方宗教「唯我獨尊」的態度,
6. 對政治影響力極大的西方宗教,
既擁抱資本主義,又擁抱虛偽,助紂為虐。
7. 自私自利的小人異常重視團隊精神,非常團結,
反而偽君子和半君子,由於過度重視面子和輩份,
由於不懂得內省和自我批判,不肯放棄虛偽,
反而非常不團結,有如一盤散沙。
《政治和民主》(十一)
[民主不需要科學精神?]
1. 科學從來都不會用人數來決定真理。
2. 科學要求專業。
3. 科學要求批判精神。
4. 科學要求實驗證據。
5. 科學要求參與者具備優秀的思考能力。
西方發展科學二百多年,就有今天的成就,
証明「科學精神」是發展人類精神文明的寶藏,
只不過西方國家自己也不懂得寶藏的真正價值,
未能夠重視到將「科學精神」帶到宗教方面,
未能夠重視到將「科學精神」帶上政壇。
I submit that it is only by trial and error,
by insistent scrutiny and by readiness to
re-examine presently accredited conclusions
that we have risen, so far as we have risen,
from our brutish ancestors; and
I believe that in our loyalty to these habits
lies our only chance not merely of progress
but even of survival.
( Judge Learned Hand )
在一個公開、公正的「批判平台」之上,
人類可以不斷地對一個現存、牢固的秩序作出反思,
提出修訂及改進,並且慎防有空隙被人利用。
In all affairs it’s a healthy thing now and then
to hang a question mark on the things
you have long taken for granted.
( Bertrand Russell )
科學精神和宗教精神都重視「真和誠」,
但科學精神從「真和誠」之中提煉出「懷疑和批判精神」,
而由於人類的「宗教」阻礙了「宗教精神」的發展,
忘記了「宗教精神」中的「愛和智慧」,
本來就必然會發展出「懷疑和批判精神」!
「宗教」對「宗教精神」的阻礙,
的確是人類「宗教精神」文明發展的悲劇。
五四運動以來,
中國人只是喜歡「賽先生」的英俊外觀,和他那扎實的肌肉,
對「賽先生」的人格和心靈沒有多大興趣,
換句話說,就是愛「賽先生」的人,不愛「賽先生」的心。
所以我們只是學到西方精神文明的皮毛。
而且我們還未發現,
由於「德先生」沒有從「賽先生」那裡學習到他的神髓,
所以雖然「賽先生」精神飽滿,還是年輕力壯,
「德先生」卻已經病入膏肓,老態龍鍾,
變成了滿頭白髮的假紳士。
也許自以為是冷靜、有思想、有文化的人認為,
政治不是科學,不需要科學精神,
政治不需要真理,只需要協商,
政治問題上即使需要辯論,需要批判,
最後也應該用人數來決定是非曲直,
絕對不應該聽從說得最有道理的那一位。
所以有人說:
歷史上的聖賢、大哲學家、孔子、耶穌基督……
都是屬於不肯妥協、不願意追隨群眾、尋釁滋事的份子,
他們都是民主的叛徒。
所以凡是擁護民主的人都應該和他們劃清界線!
政客的邏輯是:
當有一大班人認為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是錯的時候,
有問題的必然是愛因斯坦,而不是那一班人。
有人說,人類迄今發明和推行的所有政治制度中,
民主是目前發現的最好制度,至少亦是弊端最少的一種,
未免低估了人類的心術和鑽空的技術。
這個說法誤盡蒼生,洗了很多從來不讀科學哲學的人的腦。
人類至今發現的最好制度是硬科學中的「科學制度」,
一到軟科學,弄虛作假就開始層出不窮,於今尤烈,
主要原因是由於人類喜愛「名、利、權」多於他們喜愛真理。
只有一個公開、有公信力的「批判平台」,才可以撥亂反正,
才可以監督第四權的虛偽,
才可以監督「宗教」的虛偽,
只有一個公開的「批判平台」才可以訓練政治專業人才,
並且將次貨劣根、烏雲、蠢狗、野心家全部趕出政壇,
避免政治流於「非專業」的小丑鬧劇。
不尊重「科學精神」,就會出現半真半假的科學家。
不尊重「宗教精神」,就會出現半真半假的教徒
及心術不正的科學家。
危害科學、危害宗教、危害社會制度的,從來都不是愚蠢人,
而是半真半假、左右逢源的聰明人,
而是自以為有才幹,但不懂得根源思考的人。
政治蠱惑仔說話開頭的一句,往往就是:
Not taking any political position,
這些人未免太過虛偽,是自己朋友的話一定要小心。
王丹到現在才發現:
「溫和的面龐下會是冷酷到不可思議的心腸」,
未免太遲了!也許王丹是一位沒有讀過歷史的人。
其實不但政治的進化需要「科學精神」,
社會道德的進化,也需要「科學精神」。
中國人講道德講了千多年,不重視嚴謹的制度,
不重視詞彙的統一,不重視鍥而不捨的批判思維,
只重視少數人各行其是的實踐,
更重視表面的形式,往往表裡不一,流於虛偽,
所以千多年來中國人在道德方面差不多原地踏步!
西方的社會道德,一向依賴宗教;
中國的社會道德,則除了依賴各式各樣的宗教之外,
還有儒、道、墨、法諸家。
社會道德的進化,其實十分依賴制度,
當今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都以為單純依靠宗教,
就可以解決日益複雜的道德問題,
不懂得向科學界借用他的批判工具。
當一個城市的經濟和科技走得飛快的時候,
既得利益者的人格、靈魂、智慧跟得上嗎?
社會世道人心和市民的思想跟得上嗎?
宗教跟得上嗎?
當利用宗教的聰明人越來越多的時候,
社會道德就容易變得虛偽,瀕臨崩潰。
如果我們不能夠依賴宗教,
那麼民族主義 Nationalism 有助於團結人民嗎?
《政治和民主》(十)
[用人數來決定真理]
順從大多數人的意願,只不過是謀求當下生存之道,
在原始社會之中相當合理。
但在現代文明社會之中,
順從大多數人的意願又是否合理呢?
順從大多數人的意願是否表示放棄社會的進步呢?
如果放棄了社會的進步,
那麼是否不需要考慮社會長遠生存之道呢?
The fact that an opinion has been widely held
is no evidence whatever that it is not utterly absurd;
indeed in view of the silliness of the majority
of mankind, a widely spread belief is more likely
to be foolish than sensible.
( Bertrand Russell, Marriage and Morals )
從民國八年的「五四運動」到今天,香港人對於西方的
「德先生」democracy 和「賽先生」science,
還是活剝生吞,一知半解,不肯深入地去認識和思考。
批判思維一向是「科學精神」的一部份,
不知何故,香港教育界一向並不重視,
所以香港的教育界對於民主和科學這兩個概念,
從來都不願意深入地、從根源開始去探究。
香港也只是在近幾年才在口頭上開始重視批判思維,
但可能只是掛羊頭賣狗肉,
距離一絲不苟、慎思明辨、尋根究柢式的批判思維,
還是一條遙遠的路!
所以任何鼓吹「一人一票」這種低質素的民主,
只要說上一百遍便成為理想,成為所有民主的代名詞。
低質素民主往往鼓勵人民上街遊行示威,
爭取小團體的利益,而不是公眾的利益,
唯恐不發聲,就從阿公處分少了一份,
到爭取公眾的利益時,好像只需要義憤填膺,
不願意從根源開始去批判,令理念越來越清晰。
這是甚麼民主?這是甚麼方式的民主?
「一人一票」的民主,對甚麼是「公平、公正」重新定義,
將「思辯的問題」變成「遊說和數字的問題」,
將說不通的道理用「應以大局為重」來解決。
「一人一票」的民主,認為選民投票時的情緒,
個人或團體的利益,都比真理和公義重要。
「一人一票」的民主,講的當然是現實利益。
任何法案,只需要有多數的票或大多數的票通過,
就不需要理會反對的理由。
「言論自由」和「批判思維」只是講人自講,
實際上的判斷和結論依然是以投票人數為依歸。
不但是站在說理還是站在社會公義的角度來看,
「一人一票」的民主,從來都不是有刺的玫瑰,
「一人一票」的民主,蘊含著自我毀滅的元素,
「一人一票」的民主,是民主政治的糖衣毒藥。
「一人一票」的民主,絕對是反智的政治文明!
當我們羨慕香港人有上街表達訴求的權利時,
我們也羨慕香港人多年來在民主政治上,能夠維持天真的認知。
「井然有序的遊行」絕對不能代替「民主政治思考的落後」!
凡是屬於思辨的課題,為何可以用舉手投票來決定對錯?
例如政治人物說謊,本來就是道德和誠信的問題,
和支持及反對的人數完全沒有關係。
為何找到一百萬人簽名就可以放過他?
為何要找到五十萬人簽名才可以證明反對說謊有理?
[批判平台]
香港人不明白,我們需要的,
其實不是一個有公信力,讓各界人士表達意見的媒介,
因為我們既不能夠讓大批魚目混在珍珠之中,
亦不能夠再靠各自為政的精英去單打獨鬥。
香港人需要的,是一個公開、有公信力的「批判平台」,
團結社會上所有願意貢獻社會的智者──
那些真正有思考能力,認為真理比面子重要的人──
利用「集體智慧」來造福社會。
如果社會上沒有一個公開、有公信力的「批判平台」,
怎可能有發揮到淋漓盡致的「言論自由」?
如果沒有「批判平台」所製造出來的「言論自由」,
那麼甚麼叫做「理性」的辯論?
如果只有四分之一「理性」的辯論,
就容易出現「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的結果,
或者人數眾多的一方指責對方堅持「一己之見」。
請問怎可能有「理性、和平」方式解決問題?
投票解決?
投票就代表「理性」?
為甚麼一個已經進入理性文明的社會,
會認為投票是解決政治紛爭的最好方法?
[說廢話的權利]
香港社會上所謂「正反的意見」,
未接受過批判思維的人的所謂「綜合正反意見」,
從一個「批判平台」的角度來看,
是只有愚蠢人和考試局才會提倡的事。
因為意見未必能夠通過批判!
不能夠通過批判的意見,
為甚麼我們還可以讓它們站立起來?
意見,有對錯之分,有好壞之分,有善惡之分,
如果意見不敢接受批判,最後就會出現三種現象:
1. 讓每個人自己去選擇。
2. 以人數來決定意見的善惡好壞對錯。
3. 以權力來決定意見的善惡好壞對錯。
關於第一種現象,莊子一早就指出箇中的問題:
「與己同則應,不與己同則反;
同於己為是之,異於己為非之。」
《莊子。雜篇。寓言第二十七》
真理需要「真和誠」,從來都不講「假仁慈」,
重視理性的人一定「將人和他的思想分開來判斷」,
不會歧視人,但一定歧視愚昧,一定歧視虛偽,
一定歧視惡毒的意圖。
關鍵的地方是:
重視理性的人只是憎恨有毒的思想,但不會憎恨人,
因為正如 Regina Brett 指出
Life is too short to waste time hating anyone.
換言之,一個「批判平台」只處理思考和概念的問題,
任何人意圖將他的 ego 和他的思想掛鉤,
完全是不成熟的人自己的抉擇,與「批判平台」無關。
不少具備半桶水思維能力的人認為
「民主就是要尊重不同意見的人士」。
任何地方,如果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任何意見,不論道理如何,就只能夠是意見;
任何地方,如果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辯論的時間往往就浪費在愚昧的小節之上;
任何地方,如果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是非真假混雜的課題就不容易梳理清楚,
於是有人就會用人數和權力來判斷誰的意見應該採納;
如果台灣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龍應台所說:
「世界上沒有人能否認:台灣有的,是整個華人世界裡
政治敏感度、成熟度、自主性最高的公民群體。」
《今天這一課:品格》(中國時報) (2006-06-27)
如果台灣沒有一個「批判平台」,
上述只能夠是龍應台思考不夠謹慎,對人性認識不足──
尤其是低估了人性對思考方面的懶惰和對偶像的崇拜──
單憑自我感覺良好,一廂情願而產生的想像。
龍應台《今天這一課:品格》
http://city.udn.com/3336/1743159
香港有不少受過半桶水思維洗禮,
自以為有理性和偉大,完全不明白批判精神的人,
他們口裡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同意你的觀點,
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表達歪理和說廢話的權利。
我不同意你的愚蠢,
但是我誓死捍衛你堅持愚蠢及晒馬的權利。
由於具備半桶水思維能力者人多勢眾,
所以喜歡思考的人,只好保持「必要的沉默」!
[政治應該是專業]
大是大非,一定要講道理,一定需要經過批判,
一定是以社會上最優秀頭腦的思辯來探討和解決,
而不是尋求人數上的支持,用人數來決定事情是否正確。
即使一千個中上的人,也不能夠代替一位智者;
十萬個中上的人,
更加不能代替十位重視批判精神、合謀共商的智者。
科學界早就証明了這個道理。
政界當然亦有人明白這個道理:
One cool judgment is worth a thousand counsels.
The thing to do is to supply light and not heat.
( Woodrow Wilson )
只有重視道理,不重視人數的文化才是優越的文化。
只有重視道理,不重視口才,才可以杜絕因道聽塗說,
因受騙於口甜舌滑的政客,或因受騙於廣告宣傳,
而作出盲目的投票。
只有重視道理,才可以杜絕那些因實際的私人利益,
而致眼睛雪亮地投票的選民。
只有重視道理,才可以壓抑那些愚昧短視,政治覺悟不高,
半理性或甚至非理性的選民。
只有重視道理,才可以杜絕政客的存在,
不用浪費公帑讓他們討論他們不懂,大部份人也不懂的事。
只有重視道理,才可以杜絕富人躲在幕後操縱政客,
才可以杜絕富人操縱廣告宣傳。
重視大是大非的人,怎可能會支持一人一票方式的民主?
Nothing ever goes away until
it teaches us what we need to know.
( Pema Chodron )
能夠參與「批判平台」上辯論的人,
當然只能夠是社會上最優秀頭腦,
當然是那些明白集體智慧的重要,懂得謙卑的人,
當然和醫生一樣,是屬於社會上的小圈子,
當然是經過「批判平台」的篩選,
在目光如炬的智慧群眾之中能夠脫穎而出的人。
政治這麼重要的人生大事,當然需要「專專業」!
專業,當然是小圈子;專業,當然需要篩選;
問題不在於篩選,而在篩選的標準、篩選的門檻。
那些鼓吹「一人一票」民主的政客,
是否和選民同樣政治覺悟不高,連幼稚園也未畢業?
與其埋怨自己高估港人的智慧水平,
為何不思考自己有沒有高估自己的智慧水平?
與其埋怨市民的質素,為甚麼不思考民主究竟是甚麼?
凡是迷信「人數眾多勝於說理」的人,
當然不會相信政治應該是專業,
亦當然會認為不投票是不負責任的行為。